想起又覺得有些好笑。
對於廚房,舒言是熟悉的,那時在中餐館打工,她也有過開一家餐廳的想法,師傅見她勤快也肯教,她便跟著學了不少。取鍋,盛水,淘米,廚房有新鮮的冬筍,舒言切絲,又取了瘦肉切成肉末……忙碌著天色便亮了起來。
齊貝川一下樓便聞見淡淡的筍香味,舒言圍著圍裙出來,齊貝川眼前一亮,倚在樓梯口朝外看了看,笑道:“今天這太陽好像是從西邊出來了……”
舒言懶得理會他,把小菜和粥放在餐桌上,管家又送來了碗筷以及牛奶,齊貝川解開她的圍裙摟住她,俯身在她唇上輕輕一啄。“看樣子應該不生氣我把你從美國逼回來了?”
舒言頭埋在他的胸`前,男人的心跳平穩而有力,她抓著他的手臂,不自覺的用力:“我不是生氣,我隻是……”
齊貝川打斷她。“不生氣就行了,其它的,我沒興趣。”
舒言便閉了嘴。
安靜的吃著早飯,齊貝川對她的廚藝很滿意,並表示不介意天天吃,舒言表示介意天天做,他扁扁說,直說女權主義囂張。吃完之後他送她去咖啡館,她不在的日子,咖啡館都是齊貝川的助理在打理,見她回來,助理眼中滿是解脫的辛酸。
舒言在交接的時候才知道趙琳辭職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她問齊貝川。□思□兔□網□
“我哪兒知道,都是我的助理在應付她。”齊貝川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看了一眼手表。“辭了就辭了吧,你們這樣的關係,辭了是最好的。我還有一個會議要開,先走了。”
舒言想想,他說得也對,就算趙琳不辭職,她也不可能讓她一直留在咖啡館的。
齊貝川一個會議一開就是二三個小時,會議才結束秘書就告訴他說杜小姐在等他,齊貝川遲疑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是指的杜幼寧。
杜幼寧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翹著腿,手上拿著一本雜誌。她身材很好,皮膚又白,一條紅色的裙子,裙子隻到大腿,腰間一條腰帶,頭發梳高綁成一個馬尾,這樣的裝扮衝淡了她平日的柔弱風格。辦公室陽光明媚,她自在的走到窗邊,抱著手臂眺望遠方,儼然一副女強人的姿態。
齊貝川垂了垂眉眼才推門進去,杜幼寧從窗邊轉過身,看他一眼,笑了笑,拉開辦公椅坐了下來。
那是他的椅子,齊貝川停在辦公室中央,盯著她,也不說話。
杜幼寧仰頭靠在椅背上,雙手擱在扶手上一點一點。“伯母讓我來陪你吃午飯。”她的語氣平緩,卻像是揣了聖旨一般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
齊貝川把手上的文件扔在辦公桌上,說:“吃飯總不能在辦公室吧,杜小姐。”
杜幼寧抿唇一笑,站了起來,她從他身邊走過,略略停下看了看他,她的身上帶著一種茉莉花淡淡的香味,齊貝川閉了閉眼,轉身跟上。
其實杜幼寧雖然是他父母挑中的媳婦,但齊貝川對這個女人還真沒什麼太大的概念,杜幼寧寒暑假的時候會來榕城住一段時間,她母親雖然次次都讓他作陪,但齊貝川有心避她,便總是借口忙。
所以算下他們接觸的時間和機會,還真不多。齊貝川隻覺得她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模樣柔美,脾氣也還算不錯,除此之外,也沒什麼更多的了。不過她母親是真的喜歡她,處處帶著,處處維護。
但是喬母的事又告訴他,這個女人,絕對不像外表所見的那麼單純好欺。
他想他父親那麼精明的一個人,肯定是知道這一點的,隻是商業聯姻,單純的雖然好控製,但聰明的,對齊氏開拓國際市場,絕對更加有利。
齊貝川不由得想起他母親,幾十年人生中,齊貝川知道他父親對母親足夠尊重,卻不知道齊父對齊母的愛情究竟有幾分。齊母家世顯赫,在政治上的背景尤其複雜,當初齊父在事業上陷入瓶頸久久不能突破,最後便是娶了齊母才讓齊家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政商勾結,這才是最有效最便利的手段。
饒是如此,齊父在政治勢力上的培養仍然困然重重,齊母雖然家世顯赫,但卻從小被嬌養在手,除了在交際上可以略略幫上忙之外,其它方麵並無助益,更何況齊母連交際都不太願意,對她來說,複雜的人際關係是難以應付的,而齊母家族本身內部的角逐又讓齊父在借力上也麻煩多多。
所以他的大姐,才會再一次被嫁於政治世家。
這幾年齊氏在國內的上升空間已經有限,齊父更大的野心自然是國際,他的二姐,會被嫁到國外並不是沒有目的的,所以說,在他們這樣的家庭,婚姻從來都是一種工具,而杜幼寧,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杜家在美國的影響力,杜幼寧乖巧外表下的野心和手段,哪一樣不是促成這樁婚姻的充分條件。
齊貝川想到這兒,忽然有些為自己悲涼,生於富貴,長於富貴,本質上,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