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門,抓起桌子上的鑰匙,衝到樓下,駛出車子,直奔機場。
星曜一路狂飆,淚,也狂飆……
他記得,她在信裏說的,“生命珍貴,你以後開車的時候記得要眼觀四方,耳聽八方,別把自己年輕的生命貢獻給浩瀚的車禍慘劇之中。”
她明明那麼擔心他,為什麼要走,憑什麼?他不能讓她就這樣走掉,不能,絕對不能……
可是他翻遍了整個機場,一遍又一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他動用了所有的人脈,派人尋找搜索她搭乘的飛機班次。隻要一知道她的飛機班次,他立即就會搭下一班的飛機過去找她。即便浩瀚人海,相見無望,他也要去一個離她最近的地方。
可是她的消息仿佛被人刻意封鎖了一般,派出去的人都說沒有在機場找到任何有關於Susan的消息,她就這樣消失掉,一夜之間,找不到任何消息。
似乎是故意要藏匿,機場竟然找不到關於Susan的信息。也許她早已有了預謀,用的也是假的身份證和假的護照?所以他才會連一點蛛絲馬跡也尋找不到吧?
Susan,你夠狠,你真夠狠心!
星曜一拳砸在機場大廳的牆壁上,泛白的關節染出了血紅的顏色。
人來人往的機場裏,形形色色的擦肩而過,星曜發了瘋似的尋找,可是沒有Susan的身影,也許她早已經離開。
夜幕來臨的時候,星光稀稀落落。星曜已經開始絕望了,如果他知道她去了哪裏,也許便不會像現在這般絕望吧。
可是事實是,他現在連她的下落也不知道。
難道他們就要這樣分別嗎?就像她心裏說的那樣,“我們最好不要再見了”?
不……他不……
等了五年,難道就換來這樣的結局嗎?
不行……
他必須再見她一麵,至少要見她一麵,她要離開可以,但是必須要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星曜無法接受她信裏的理由。
他開車回到Susan的公寓,再一次拿起了她留下的信。
信紙早已是斑駁不堪,上麵的黑色字跡被暈染開來,整張信紙看起來很不幹淨。
這一次,他嚐試用理智清醒的態度來看她留下的每一個字,不,是分析。
她說,“最好不想愛,如此便可不想棄。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想續。最好不想見,如此便可不想念。”
她說,“最後的最後,我要告訴你。不要覺得對不起我,我沒有怪你,雖然我口口聲聲說你是混蛋,人渣,變態,渣滓,其實你也確實是。不過冷星曜,我原諒你了,很久很久以前就原諒你了。”
原諒了?很久很久以前就原諒了?
星曜細細地想著,Susan也許不是因為不愛他才選擇離開的。
否則,她不會告訴他,她已經選擇了原諒,因為她害怕他一直活在自責的陰影裏,所以她說他已經原諒。
她明明那麼在乎他,可是她為什麼要走!!
她難道不知道,這一走,相見就真的是遙遙無期了嗎?
世界那麼大,冷星曜要走到哪一個角落,要走到哪一年哪一月才可以見到Susan?
地球是圓的,兩個人就終會有相見的一天嗎?
那都是書上騙人的把戲!星曜不信,他從來都不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也許他真的已經失去她了,她不願意留下任何方式,也不願意留下任何線索。
她是處心積慮要離開了,她的離開早就預謀好了,每一步每一劃,按著她的計劃行動。
就如同五年前,她處心積慮地聯合爸爸把他趕到美國去一樣。
一個女人,她狠下心來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既然可以如此絕情。
雖然她的絕情,他早就領教過了。
可是再一次體會的時候,他依舊措手不及,這一次的疼痛,與五年前相比,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少,五年前,他知道她就在大洋的另一岸,永遠地在那裏,他每一天看著遠處發呆,想象的都是關於他和她相見的畫麵。他知道,終有一天,他們是會相見的。
可是現在,他不知道要如何想象,他連想象的權利都被剝奪。他的身體就像是忽然被抽空了一般,靈魂也隨之被榨幹,星曜忽然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隻淺淺地低吟一聲,“Susan,你在嗎?”
空蕩蕩的房間裏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星曜忽然衝到廚房,看到餐桌上依舊完好的食物,用保鮮紙一層層地打包,塞進冰箱。
周圍靜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