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 / 2)

《重生陸如萍》

第1章

她這一生,滄海桑田,享過富貴,曆過堅難。幾十年過去,直到壽終正寢。最後看一眼圍繞在床過邊神情悲痛的兒孫們,以為終於可以歇息了,安心地閉上眼。誰知還能再睜開眼,麵對的不是地府或天堂的聖光鬼火,而是一張金色大床的床頂子,她迷茫地眨眨眼,入目的並不是幻覺,還沒結束嗎?還是又一場所謂的命運正等著她?

腦中瞬間湧現的記憶讓剛坐起的她一陣暈眩,隻能再倒回床上。過了好久,頭不再混頓的難受,她也出了一身的汗,短時間內被迫觀賞一個女孩19年壓縮的經曆,沒什麼代入感,到像是一場六七十年代拍出的老電影一樣,畫麵雖然是彩色的,卻透著一股動蕩年代特有的荒蕪味道。

她父親是縱橫東北的一個大軍閥,家住在東北一座封閉的大建築裏,有亭有院有花樹。每房姨太太領著各自的孩子自成一個院落,她媽是父親的最後一個老婆,也是最得寵的老婆。,連帶的生的四個兒女也比別的孩子受重視。女孩子們,特別是安靜溫順的如萍一年也出不了一次門,和其他兄弟姐妹一起接受家庭教師的輔導,是個真正的足不出戶的大小姐。

九一八之後,陸司令帶著兩房妻妾和李副官一家從東北逃難到上海,她母親手段高明,擠走了和她不一心的李家和老爺子的另一房妻女,成了說一不二的女主人,同陸振華帶著她生的四個孩子住在上海法租界。

父母們寵溺最小的兒子爾傑,對兩個女兒不太關心,不過兄弟姐妹間的感情卻非常好,如萍善解人意,溫柔乖順,哥哥妹妹有事都會找她商量,各自上班上學,日子也很平靜。每當另一房的女兒來拿生活費,都能打破這種平靜,母親雪琴潑辣,時不時地添油加醋諷刺給臉色,那房的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每次都忍不住針鋒相對,陸父偏心小老婆,總是不歡而散。想開點,這種每月一次長達六年的重複戲碼,也算是生活的一種調劑。

她一個下午都因記憶的湧入而昏昏沉沉的,其間隱約聽見一個幹淨的男聲在焦急地叫“如萍,如萍!你怎麼這麼燙!”不時用冰涼地手往她額頭上捂,好幾次她都差點被冰得醒過來,可是到底抵擋不住記憶的漩渦,隻是越陷越遠。

時近傍晚,她徹底清醒過來,也搞清楚了狀況,她成了上海陸家的小姐——陸如萍。很流行的一部電視劇角,曾經的電視上循環播放過無數遍。時隔多年,她還能記著大概的劇情。她真恨不得自己這是一場夢啊,1935年!真是個青黃不接的年代。中國這片廣袤土地,已經被糟蹋破壞個遍,滿目蒼夷。

她的住處——上海的租界目算得上安穩,這種歌舞升平的日子,還是靠著外國人有麵子。

下了床,走到窗前撥開窗簾,將窗子向外推開,清涼得有些冷的空氣迅速湧了進來,帶著一絲雨後的新甜和桂花香,衝散室內讓人安逸的暖香。西方的落日透過雲層繞出來,滿天的桔紅霞光。

向樓下望去,院子收拾得整潔幹淨,隻有一道淺淺的汽車輪胎印通到西邊的車庫,水泥路兩旁混種著一些茶花和扶桑花,被雨打過後更加剔透可愛,院中央的噴泉上裝飾的天使看起來純潔嬌憨。

正在她對著新環境打量時,“咚咚”兩聲敲門聲傳來,沒等她開口,門就被從外麵推開。

爾豪看著如萍不時躺在床上而是站在窗過先是一愣,隨既皺眉把人拉回床邊,揚聲說:“你怎麼站在窗口,才下完雨冷著呢,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

她聽他的聲音,正是下午大呼小叫的那人,相英俊的麵容熟悉又陌生,正是如萍的哥哥爾豪,現實中卻是第一次見,不過卻有種熟悉的親近感覺。爾豪見妹妹表情呆滯,手又摸她的額頭,有些懊惱:“果然還很熱,看來把周醫生接來是對的。”

想到剛剛自己對她口氣有些生硬,這樣對待病中的妹妹不好,放柔了聲音說:“我先進來看看有沒有不方便,收拾一下,一會兒周醫生和爸爸說完話就要上來。”他掃了眼屋子,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爾豪心裏認定如萍這次病得不輕,因為依她那善良的性子,今天依萍又來並且把事情鬧得那麼大,她不可能不下來圓場。而今天沒有如萍當這個潤滑油和事佬,全家沒有一個人給撒潑的依萍說好話,依萍果然招惹了媽媽也激怒了爸爸,不僅她自己吃虧不說,還把老爺子氣得發了場火,動了許久不用的鞭子。

如萍被爾豪不由分說地塞回床上,聽他說起她錯過的事,挑眉道:“什麼鞭子?”

爾豪以為她關心依萍傷勢:“放心,爸隻是給她點教訓,擦破點皮而已,你知道爸爸若是認真下狠手,大男人都抗不住。不過,那丫頭也真欠教訓,爸說一句她頂十句,什麼難聽說什麼,我還從沒見他發這麼大火。”陸司令一生發號示令,對手都得敬三分,沒想到竟栽在了自己女兒手裏。

如萍垂下目光,依萍的傷勢她不在乎,又不是她抽的,該著急的人自然不是她。如萍在暗自慶幸,還好這是劇情才開始,這妞兒還沒陷進姐妹爭一男的三角戀裏,不然,她會先糾結死了。

據她所知那個依萍個性倔強衝動,也很有正義感,說活卻不太過腦子。現在她的威風初露,日後就是個炮仗,挨誰炸誰,威力一次比一次厲害,這邊會被她弄得雞飛狗跳,送到前線說不定能發揮她最大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