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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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棲所

作者:傀儡那拉

章節:共 86 章,最新章節:棲所(86)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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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所(1)

世界或許是無止境的深淵,偶爾有些許光芒;無處棲身的她,是依賴這點點星火活下來的。

陽炎拿起了一小包的行李,還有一根梅心棒棒糖,她看著棒棒糖,歎了口氣,把棒棒糖塞到她眼前幼小的孩子手裏,然後舉步走向育幼院門外。

「院長,我走了,謝謝您的照顧。」

「不要說的這麼生疏,你隻是去讀書,放假隨時可以回來阿。」院長帶著和藹的笑說著,不過陽炎可以清楚看到院長身上纏繞著沉重的氣息,壓著他難以直起腰來,笑容也有點勉強。

陽炎點點頭,揮揮手,向著院長及在門口送她的老師和小朋友們告別後,就一個人走到了車站。

七歲以前,她有一大斷記憶是空白的。隻模模糊糊知道自己的名字、雙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去世,接下來有好幾年的時光,她怎樣都想不起來。之後她就在這個育幼院開始生活,看著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去去。

真的是形形色色,每個人都懷抱不同的東西進來又出去。光是誌工和捐款人,就有各式不同的氣息變化,有些人來去時氣息都很平穩,有些人則是離開時氣息莫名會膨脹起來。還有位誌工,同時也是長期捐款人,身上則是直接生著一個妖怪。每次看到他們這些小孩,誌工頭上的妖怪都會露出洋洋得意的笑。

「讚美我嘛,我這麼棒,花好多心力幫助你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小朋友。」誌工頭上的妖怪說總是會這麼說。

「讚美我!讚美我!」誌工和藹的舀菜給大家時,頭上的妖怪就會拚命點頭,微笑的唱起歌來。「我一直都有捐款,當誌工最久,我最善良,我最和氣,我是模範人人誇。讚美我,快讚美我!」有時候妖怪唱的歌還不錯,就是歌詞容易重複,此外,那個妖怪也不會為非作歹,就是愛自吹自擂。

陽炎偶爾會覺得這種單純的妖怪還蠻可愛的,因為人有時比妖怪還可怕。

有個常來育幼院走動的大叔,身上有非常惡心的氣息。每次他出現,就算手沒伸出,身上惡心的氣息卻會不斷向外延伸,摸著其他的孩子,摸著臉,摸著胸,摸著雙腿間,有時氣息還會成為舌頭,開始亂舔。

所以陽炎總是避著他,躲在角落,無論他要發給大家什麼禮物,她都不會想要過去拿。而大叔卻總是常常看著她,說她是漂亮的小女孩,然後走帶著可怕的笑近她,無論她怎麼躲過這次,還是有下次。

某天一不小心,陽炎就被他堵到無人的死角。

「小陽炎,來我這裏,給你錢買東西。」大叔揮著紅色的鈔票,身上也吐著紅色的舌頭,拚命要往她身上舔。

陽炎一直搖頭一直搖頭,拚命往後縮想要躲過那惡心的氣息,可是大叔一這次似乎鐵了心一直逼竟,當她以為逃不過,嚇得眼淚都要流出來時,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大叔整個人掉下去,摔的七葷八素,其他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救上來,聽說還住院好幾個月。

大叔掉下去的地方是水泥地,怎麼會突然開個洞,大家都這樣議論紛紛,誰也猜不透發生了什麼;幸好從此之後大叔都不會再靠近陽炎,而且逢人就說陽炎是個禍害。

陽炎本來就不太和人親近,這件事情後她更孤立了,但她不介意,她知道有人重視她。每年不定時,陽炎會收到一些小小的、除了她之外誰也看不到的禮物,包在冰晶中。有時是一朵花,有時是一隻鳥,在她捧起冰晶時綻放或展翅飛走,每個都一閃而逝,卻能點起她心中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