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三娘平靜地看著她,一字一句細數十一的罪狀,“一,盜我玄機圖;二,困我於天一閣;三,害我......”她略一遲疑,似乎覺得不好意`

隻有兩間小房子,封三娘放下十一領著她朝其中一間走去。她叩門三下,裏麵便有人打開門來,來人妝容精致,如姣花照水,似弱柳扶風,身段婀娜,舉止風流,淺色抹胸,外罩紫色紗衣,眸中帶紫,靈動多姿。

紫湛一掃二人道:“總算來了,”她的額頭有一層細汗,她卻不在意,側身讓出一條道,“我們等了你們很久。”

十一跟著封三娘入屋,經過紫湛身邊的時候總覺得她一直在盯著自己瞧,如針芒在刺。十一不敢回頭去看她,於是硬著頭皮入內,環顧四周,並未見到三娘口中說的那位“範雲紓”,於是微蹙眉頭問:“人呢?”抬手蹭蹭鼻子又覺不妥,她既已亡故便不該稱其為“人”,便改口道,“範雲紓呢?”

封三娘目視一方道:“就在你麵前,但你肉眼凡胎,是看不見她的。”

十一被三娘唬住,揉了揉眼睛依舊一無所見,“我看不見她倒也罷了,你們看得見就好。”她又扭頭衝著封三娘所望的方向看去,假裝自己在對著範雲紓說話,“你心裏有什麼困惑和冤屈,有什麼話要說的就盡管對我說,我雖然是個外人,但現在已經牽扯到你們的事情當中去了。若是心中有苦悶的,都說給我聽,我能幫的便會幫你。”

十一說完便一直盯著封三娘的動靜,但封三娘隻是聽著,不說話。

倒是紫湛稍後道:“範雲紓說她想借你的身體一用。”

十一訝然,“啊?!”

封三娘立即插口道:“不行,鬼魂附體必有損傷。”她直視紫湛,眼裏是不容許的堅決。

紫湛見她如此反應,眸色幾變,放緩了語調道:“三娘,我們說了不算,若是玲瓏心不肯我也不會強求。”她又扭頭對十一勸解道,“一,範雲紓附身剛好解決你目前的困境,顏正聲不就想證明你不是範雲紓麼,有她附身你便是範雲紓,又何來假冒之說,正好可以唬一唬顏正聲,也正好讓範雲紓自己親手複仇懲戒她想懲戒的人。其二,我們之所以要幫範雲紓是因為......”

“紫湛!”封三娘厲聲阻止。

紫湛瞥了一眼三娘,漫不經心踱步到十一麵前,伸出手搭在她的肩頭狀似慵懶又似逗弄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又壓低聲音,“事關三娘,要緊要緊。”

封三娘卻疾步上前拉住十一的手,二話不說徑直將她拖向屋外。

暮色日沉,西邊是一道淡紅色的天塹,劃分天與地。

山坡上,紫紅芍藥花開的七零八落,許不是盛開的季節,有些也已經凋零。

十一側首盯著封三娘,她坐著,她站著。

月白色的衣裳總是清新飄逸,越發襯得她出塵,十一在心裏感慨,饒是範蠡西子,子建甄宓,玄宗貴妃都難及其風姿。

許久,封三娘望著前方道:“不許你再插手此事。”

十一揚眉問:“為何?若僅僅是讓範雲紓附身倒也沒有什麼,他們兄妹之間此生難見,我成全他們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