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銀發,和那曆代魔君無絲毫之差,甚至隻要她是魔,那蛇群棄現任魔君不顧,隻聽命於她。
有沒有魔根,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多大關係,隻要她想成魔,她便是魔。隻要是她想,天尊和魔君的法力能共存在她體內。
有似雷電的光柱正一點點從顏涼的雙肩和雙膝上,緩慢的被逼出體內,一時間,與骨頭之間的摩攃聲,顏涼的長嘯聲,還有那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樓涯山莊。
“不可能!沒有哪個人能解除神罰!”眼前的一切讓瓊華不願意相信,為什麼老天偏偏獨寵她顏涼。
盯著那個完全處於解除神罰過程的人,瓊華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個時候,才是你最弱的時候吧,我親愛的姐姐。。。
真的之差那麼一點點了,隻差那麼一點點,紅刃入眉心,顏涼就可以灰飛煙滅。可。。。
“無涯,你鬆手!”瓊華看著那個近在咫尺的人,卻不能將紅刃射入顏涼眉心,隻因為。。。隻因為那個早該沒有人性的人,此刻居然緊抿著雙♪唇,有力的雙臂如鐵鎖般連帶著瓊華兩隻手臂緊緊箍在她腰間。
親眼目睹雷光被完全逼出顏涼體內,如水中的月影般散成星光點點,重回夜空,瓊華氣急敗壞的滿身爆出紅光。
眼見又要重新化為青煙,卻在下一刻被突如其來的銀絲纏滿全身,任憑她再怎麼凝神都散不了身形。銀絲上有顏涼的血,壓製了她全部的邪功。
“風無涯,你就那麼想讓我死?”銀絲穿過瓊華和風無涯身體間的空隙,隻將瓊華一人綁了個結實,可風無涯仍是死死抱緊她,像是怕顏涼的銀絲綁不住她。
那邊,紫眸加深的顏涼遲遲不放墨龍,全身的血越溢越多,粉色的唇也逐漸失去血色。
“動手。”風無涯看著顏涼,他的鼻腔裏充斥的都是顏涼鮮血的味道,那份隻屬於顏涼的清甜,當年他飲了滿口。
他的清醒隻是這一時,顏涼即使現在不殺他,他也回不到以前的風無涯了。
☆、生離死別 (3)
對著顏涼勾起一個蠱惑人心的笑,嘴微張聲未出,卻是讓顏涼和他都淚流滿麵。那是多年前,他不過十歲,她不過八歲,在凡世初見,他急於逃命卻還是將被他撞倒的顏涼扶起,那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不過簡簡單單三個字。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卻注定要糾纏一世。
龍嘯九天,卻似乎是和顏涼感同身受,不是遨遊天地的霸氣,倒更像是一曲最哀怨的吟唱。
“有我陪你一起下地獄,你還不是贏嗎?”墨龍穿身,瓊華像是跌進了寒潭,可風無涯在耳邊輕輕一句,便暖了她整顆將死的心。
他不是怕她掙脫顏涼的束縛,他是要陪她一起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輪回。
他還是懂過她的,知道她這麼多年不過是想贏顏涼一次,他以死了了她平生最大的願望。
一黑一青兩個人如被人拍散的水珠,蒸發消失於無形中,那邊,失去重心的顏涼重重的摔在地上,整個人如一朵豔麗的花盛開在血泊中。
心口無傷的秋軒銘抱起顏涼,站在仍是半跪在原地的白夜寒身側,低低說一句,“救她。”
白夜寒沒回答,他的心至今還在隱隱作痛,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半。
‘咚’的一聲,那傲視天下的人,屈尊折膝,在白夜寒麵前跪了下去,“我求你,救她。”
白夜寒抬眼,秋軒銘的一個‘求’字既是始料未及也是預料之中,他和顏涼兩個人,為了彼此,有什麼是不願意丟的。
身後岩峰和無色也是甘願的跪下,無色嘶啞著聲音開口,“我知道您能救莊主,莊主說過,魔君出自天境,而天人都會返生術。”
這就是為什麼,天人不能存在凡世的原因,得一個天人,就能掌握自己的生死。
“她還沒死。”白夜寒看著顏涼沾血的麵容,可顏涼的眼,始終未曾離開過秋軒銘。
她還沒死,隻是快死了,返生術救回來的人是介於生和死之間的,他不想顏涼做那種人。他有更好的辦法,隻要顏涼還有半口氣。
其實秋軒銘不說他也會救顏涼,可他還是耿耿於懷,是不是真的做什麼都分不開他們兩人。
“讓她留在我身邊,我就救她。”白夜寒說出的話令秋軒銘如遭雷劈,也令氣若遊絲的顏涼猛的提起力氣一把抓住秋軒銘衣服前襟。
她不要,這些年來她受夠了和秋軒銘聚少離多,明知將咒印轉嫁在自己身上會連同將自己的命綁在秋軒銘生死上,可她還是做了。
替秋軒銘死,不是意料之外的,是她自己一手策劃的,隻是她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早。
“每年春分,我會在黑域外等你。”秋軒銘低下頭,在顏涼眉心深深一吻,親手將顏涼交到白夜寒懷裏。
☆、生離死別 (4)
那隻手死死抓住他的前襟,愣是扯碎了衣衫,秋軒銘始終低頭跪在那裏,身後顏涼手裏攥著那一塊帶血的月牙色錦布,在越走越遠的白夜寒懷中偏頭看著那堅挺的背影,用盡力氣大喊,“秋軒銘!你怎麼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