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2 / 3)

“你說的有意思,指的就是這個?”她伸手往河裏一指,幾條顏色各異的小魚靈活擺動著扇形的尾巴正飛快的遊過。

“這隻是一小部分!真正有趣的是這個!”他笑得高興,縮回了伸出的手,身子微微前傾,垂下頭,又將雙手伸到水裏,捧起涼嗖嗖的溪水不停往臉上澆。

“……”

見狀她眼角直抖幾下,隻覺他腦袋大概是出了什麼問題。蹲下去兩眼盯著河麵,自己也伸手進水裏輕輕撫了撫。好涼!

“你看,”他用濕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回過頭看,“這才是好玩的地方呢!”

她轉臉望一眼,嚇得尖叫,“你的臉!”

“我就知道你要叫!”頗為得意的放下事先捂住耳朵的雙手,少年神色裏顯出了幾分興奮,“看見了沒?你現在見的這張臉,是我這個月新勾回的魂魄。”

“你、你的臉可以隨意換?”她相信了。正因為相信,說話才結結巴巴。

“也不是隨意,”男孩子微笑著轉過頭,抬手臂用衣袖擦了擦自己臉上不停滾落的水珠,“隻有那些把記憶留在河裏的人才行。”

夏樹一聽,全身忽地一抖。低頭看了看手上未幹的水漬,頓覺心慌慌。

“你不用擔心,留下記憶是有過程的,不是你碰了溪水就可以。”少年看她那副慌張的表情,覺得好笑,就揚了揚嘴角,“再說了,我是男的,不會用女生的臉。”

“……”

聞言夏樹扭過腦袋,表情不善的瞪他一眼。又抬頭看了看上麵。橘黃色的微光從雲端透出,在碧藍的天空裏畫了個淡淡的暈。是種半透明的金,似乎由天地間所有明潤透澤的光線彙聚而成。澄澈得讓人訝然。

夏樹盯著天空發了一小會兒呆,又沉下眼光瞧附近。黃暈下是去年自己來過一次的森林。樹木還是一樣的蔥鬱綠油,芳草萋萋、花開繁盛。

那時她以為是在自己的夢裏。旁邊的男孩問她怕不怕。她說‘不怕’。

現在呢?時隔差不多快一年,回到來時的地方,她還會不會怕?

夏樹兀自搖搖頭,半曲起雙腿坐到地上,臉貼在膝蓋那兒,歪著腦袋出神望著河麵。

現在似乎是真有點怕了。

她怕跡部真把戒指扔掉。

跡部背靠椅子,手裏捏著那張報紙,心裏一直冒火。社會版中間靠下的位置,有個不怕死的記者登了一則本市消息:TS公司懂事長獨子跡部景吾,其未婚妻桃生XX於昨日下午於新宿某路口被不明歹徒連刺兩刀。然後是盡量公正的口吻對此案例的分析。那個歹徒被當場抓獲,係某知名大學文學研究院二年級學生。據當事人稱,不日前曾與被害者發生衝突。最後是文章結尾,呼籲有關教育部門減輕學生的學習壓力,避免社會問題的多方麵失控。

那篇文章本身不太長,提到夏樹的地方更少。甚至沒寫她的名字。隻用的“桃生小姐”。它隻單純拿她是個案例,分析存在已久的社會問題。

它很客觀,沒對夏樹發表什麼言論。但就是那幾點字也讓跡部有些生氣。他掃了一眼,看清內容後飛快將報紙捏做一團,一揚手神色憤恨的將它扔進了角落裏的垃圾桶。

那個報社的記者永遠不會明白,看著自己最最心愛的人被當成案例分析的那種痛苦。

政行也生氣,覺得無形中影響了公司的形象,甚至添亂了兒子的情緒。因為跡部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醫院。

後來他打了電話去報社,那個記者很快被下放了。

千石本窩在沙發上喝西瓜汁,看見報導時,嚇了一大跳。那個人他認得,是上次追夏樹叫她賠靈感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