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以及中途那大約五十來歲的司機‘叭叭’按兩聲喇叭,擰眉挑著聲調抱怨一句‘東京交通糟糕透了’。
因為堵車有些嚴重,二十來分鍾出租車才往前滑行了不到一百米。那個司機腦袋探出車窗,努力看看前方的路況,幾秒後頭又縮回車裏歎了口氣,“不介意放廣播吧?”
沒聽有人回答,他眨眨眼自顧自轉了個台。裏麵很快一個女聲傳出,頂著喜之郎甜橙果凍般的聲音不停抱怨,“我們從初三開始戀愛,到現在都三年了!說好了一有孩子就結婚的,現在他又反悔了,不想要孩子,非叫我打掉他。當初他追我時可不是這樣說的,我想要什麼他立刻就去買了……”聽到這裏,司機鎖起眉心,嘖嘖舌伸手想換台。
夏樹連忙出聲,“先等等。”
跡部轉過頭去看她。
她側耳聽一陣,又搖著頭不無遺憾的口氣,“這麼小墮胎很危險的。”收音機裏那個女孩,聽上去大概十六、十七,討論的問題卻像二十三、二十四憂心的。
她在擔心這個?
跡部好奇的盯著她看。她兩隻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腿上。聽得很專心。
“東京的孩子越來越早熟了。”司機無奈的搖搖頭,清清嗓子擺出副要回憶往昔的架勢,“我們那個時候,不要說結婚,連談個戀愛都要遮遮掩掩的。牽手都怕被人看見!”
夏樹也搖頭,情不自禁笑起來。
現在的孩子,該知道的不一定知道,不該知道的一定知道。那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跡部看她低頭笑起來,臉上的表情像微甜的糖果。猜她心情大概是恢複了些。不由靠過去一點,輕輕握住她手,捏一下。
夏樹扭過腦袋對著他微笑。心想有個孩子其實是很好的。隻是她現在尚未準備好。
跡部盯著她笑,過一小會兒視線又越過她肩膀,自車窗向外望去。栽種了梧桐樹幹淨的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大多三五一群,嘻嘻鬧鬧,看上去像初中生。
車子又朝前移動兩米。
跡部輕輕捏住她手,繼續看外麵。
似乎是一家三口,男子旁邊的女人身子彎一點,右手在拍女兒小小的可愛腦袋。動作很親昵。跡部不由朝玻璃湊過去點,看那個小女孩臉上的表情。胖嘟嘟的小臉上甜甜的神色,笑容栩栩鮮明。
夏樹望望他,發覺跡部眼神柔和起來,很是好奇,也轉過臉去看。
突然司機踩下油門,朝前開去。
前麵的車又開始動了。
開到另條街時,又堵了可能十來分鍾。然後出租車又開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司機一撥方向盤沉穩的拐上另一條街。市立醫院在馬路中段。
到點後,跡部扶夏樹下車,動作有些小心。夏樹不由苦笑起來,“我還不是孕婦。”
那個司機聽了,找跡部零錢時順便揚眉拿‘嚴父看不成器女兒’似的眼光上下打量她一圈。惹得夏樹心裏一陣哀號:我的形象啊!
進了醫院,跡部先扶她進候診室休息,然後去添登記表,因為沒有預約。掛號的時候,他遞過病曆說要掛婦科,那個當班的女醫生很年輕,聽了跡部的話抬眼看一看,心裏不禁搖著頭感歎:東京的好男人又少了一個。
後來跡部掛完號,便扶著夏樹上二樓等。前麵排隊的人和往常一樣少。就四個。三個成年人,一個初中生模樣的女孩。似乎她們都是自己來的。身旁沒坐別人。
等了一陣後,聽到有人叫夏樹的名字,跡部忙站起來陪她一起進去。身後等的那幾個女人皆是一臉的羨慕。
診療室裏,椅子上那個四十來歲的女醫生看夏樹幾秒,隻簡單問了幾個問題。無非是以前有沒有流產的情況,是否墮過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