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的一片。以往那個手下隻覺這裏的景致是不錯的,很宜人的。可在知道柔弱花朵後所隱藏的陰暗花語時,尤其是有人利用那漂亮小巧的植物去恐嚇別人,便突然有些心寒。
大概是陽光下的罪惡更讓人心悸吧。
走了沒多久,神太郎稍稍往飛鳥那邊移了一寸,發現她表情沒什麼變化。心裏驟然寬慰了不少。感覺她肩膀似乎顫了一下,他便抓緊時機抬起手想要摟住她。幾個指頭還沒觸到她肩膀的一側,小路一旁,那隻弓身突然躍出的黑貓,它‘瞄’的那聲太過淒厲,驚得神太郎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黑貓跳到石板上,站直身又甩了甩細長的尾巴,提腳邁幾步便竄進了小路另一側。身姿有些輕盈。
它漫不經心的一跳嚇到了神太郎,也驚擾了他們身側不遠處埋伏了些時候的C。
原本隻是趁著夜深人靜,偷偷溜到神社附近好摘些明天要用的弟切草,卻沒料到飛鳥自己主動送上了門。
C咽了下唾沫,兩手不停互搓,神情很是興奮。他咧著嘴朝飛鳥的背露了個有點古怪的笑,又將身子隱到了暗處。蹲在大樹背後,低著頭開始計算自己來回小屋的時間。
坦白說,他不想錯過這次殺她的機會。可身上又沒帶什麼利器。
幾秒之後,C還是做出了決定。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那間簡陋的小屋,裏麵放了他一早便準備好的匕首。
他出獄不久,隻靠假名字找了個照看神社附近工廠的工作。那點微薄的薪水,也剛夠吃飽飯而已。那間小屋,是工廠那邊提供的。裏麵那台十幾寸的黑白電視,是他在路邊撿的。不過,他是很慶幸自己能撿回那台破舊電視的。
在那上麵,他找到了自己唯一想殺的人。
其實離卡片上寫的時間還差一天。可是他不在乎。那日期本就是隨身寫的,隻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
誰叫他隻買得起匕首呢?要是槍,他一早便狙擊她了。
C返身朝回跑時,眼角瞅到了飛鳥身後手挽手的一對情侶。他怔了下,開始懷疑那兩人都是便衣。
但似乎他已管不了那麼多,腦海裏所有稀奇古怪的念頭都被過濾,存下的隻有一那麼條:他要回去拿匕首,然後朝她一刀捅過去。
弟切草(九)
看見夏樹穿著小禮服朝他緩緩走過來,跡部下意識就站直了腰。
她去年也是這樣穿的?
一件錦緞麵料所製剛好及膝的裙子,顏色是很淡的粉紅。真的很淡,借著瑩亮的月光和白刺刺的燈光,有時看花了眼,還會以為禮服是白的。頭發上沒別什麼飾品,隻簡單束在腦後紮成了馬尾狀。有幾縷沒紮好的細發不聽話的溜出來,胡亂搭到了肩膀那兒。脖子上倒是掛了自己送她的那根鏈子,沒配墜子。
這件淡粉紅的禮服與訂婚時那件差別有些大。至少那件配項鏈好像不那麼好看。這條卻是很襯那銀白鏈子的。當然,更襯她睫毛底下那雙碧清的大眼睛。
跡部邊望她邊想,目光沉靜,嘴角還稍稍提了些。
其實她是很耀眼的。可那種耀眼又和自己幼年時想象的不太一樣。不是那種很華麗的閃耀,是一種很柔和、很真實的閃光。
在你第一次見她時,你不會覺得她有多好。可當你意識到她的好時,你卻一點不驚訝,心裏隻會想:她本來就是這樣的。
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他說不清楚,卻能深刻的體會到。就像一個詞窮的人吃到一碟味道極好的菜,除了說好,再也想不出其他。
跡部牽牽嘴角微微笑著走到她跟前,用那種很認真的眼神低頭看她。她也微仰起頭。一迎上他幽遠深邃的目光,便覺得心髒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