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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色之眸
作者:季水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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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六月十七,十三歲生日,晴天。
心情—難得的文藝。
我是個從小生長在小縣裏的孩子。
我喜歡赤著腳站在北鹿河口湖邊看富士山。
我喜歡吃自家種的葡萄和水蜜桃。
我喜歡在一片片的玉米田裏奔跑。
我喜歡外婆包做的飯團和醬菜。
我喜歡我們這裏最有名的溫泉。
你聽說過鑽石富士的奇觀麼,一年之中隻有幾天才能看到的絕景。那些觀光客,攝影師,作家,畫家等等的人,都會從很遠的地方特地跑過來看。看太陽和山頂重合的一瞬間,那遠比鑽石更閃耀的過的光芒。
我從前不明白,這有什麼值得他們這樣如饑似渴地等著看的,長了後我才了解,這對我來說再平常不過的東西對他們來講,就是稀有和珍貴。
所以,我為我的家鄉而驕傲,我不願意離開這兒。
這裏承載者我太多他多的回憶。
如果可以,最好一輩子都用不離開。
可是,人的一輩子裏麵,總會有幾個始料未及的。
前不久我的爸爸告訴我說,我終於可以去大城市裏念書了。
十歲那年有個叔叔要來買我家的地,說想在附近開發溫泉,又說會給我們一筆數目可觀的錢來做補償,我們一家人可以去東京或者大阪過日子,我可以念好學校,考好大學,變成名副其實的城裏人。
他開的條件對我的誘惑很大,我是真的很想去東京看看,因為我不願意輸,不願意每次都輸給隔壁的二郎。
二郎其實不叫二郎叫衫麒,姓崗本,瘦瘦高高的愛穿白襯衫。
小的時候他很機靈,瞪著大眼睛的模樣惹得我媽捂著臉哎喲喂半天,還差點收了他做養子。長大一點了就開始花裏胡哨,一張嘴能把最壞最難看的人都誇得飄飄欲仙。
他說——我的世界五彩繽紛,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都不能錯過。
他說——我的未來不是夢……
他說——鼻涕蟲你真難看。
好吧,前兩句都能忽略卻唯獨最後一句不行,因為他說的不是實話,我覺得總體長的還是不錯的,按我媽的描述——幹幹淨淨白白嫩嫩不知道的人還真當我閨女是城裏人呢。
我和他的恩怨長達八年,我承認他確實是挺正太,可惜性格實在太差,所以我討厭他,卻總是輸給他。
成績也好,家庭條件也好,人際關係也好。
各方各麵的,全麵的,慘敗。
我考九十他就考九十一,我跑九秒他就跑八秒,
這些都還沒什麼,最可恨的,是生活裏的點點滴滴。
比方說他在我六歲那年用一把剪刀喀嚓了解了我的長發,比方說他在我七歲那年用一把火燒了我的新筆袋。比方說他在我八歲那年一腳把我踢下水,又比方說他在我九歲那年用我挖鼻屎的照片嚇走了我第一個暗戀的學長。
等等等等的,都是我討厭他的理由。
他的爸爸在東京找到了工作,回來時給他帶了許許多多好吃的好玩的。他第一時間拿給我看,邊塞的滿嘴零食邊說,“鼻涕蟲瞧瞧這武士刀,鼻涕蟲吃吃看這巧克力,鼻涕蟲聽聽看這MP4的效果。”
顯擺了半天,氣得我當場拔出刀要砍他,最後被路過的媽媽罵罵咧咧的帶走,臨走還拿了人一包鬆茸,一袋進口糖果,一罐高級化妝水……
我不甘心啊,我鄙視啊,我詛咒啊,這樣過了沒幾天,我的“願望”還真實現了……
不過現在還是要說回十歲的那年,那個陌生的叔叔最終沒能談妥,唉聲歎氣的離開了。我問媽媽原因,她解釋說是外婆的選擇,說她不願意離開家鄉,我們家祖墳在這,不能變賣祖產對不起祖宗和外公。
我不懂,隻覺得可惜,一臉憂傷的念了一整夜的[東京啊東京。]
爸爸以為我的難過是為了上學,媽媽以為我的難過是為了沒得玩了,事實上我也說了,我是為了不能氣二郎了。但他們不知道,勸了外婆好久,說冷禮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不好嗎?說冷禮能去更好的大學不好嗎?可還是沒能動搖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