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你後來放走雲殺,誅神境必然晃動,尊上卻當著眾神的麵,說了你是他庇護之人,即便做錯了事,旁神沒資格說什麼,倘若有誰想傷害你,他便是死,也絕不姑息。”
“他……不是說,縱獸歸山,其罪當誅?他不是想要殺了我嗎?”青卿有些難以置信,墨玄那樣冷心冷肺之人,怎可能說出那樣讓她感動的話?
“那我問你,尊上後來,是否去了魔界,在雲殺手裏將你救下?”莫曉峰質問。
“的確,尊上的確是將我從雲殺之手救下,隻是後來,又發生了什麼?”這個是青鵲最關心的問題,她也很想知道,為何她失了心,還能活著,胸膛還有心在跳動?
莫曉峰定定地看著她,道:“尊上當日將你救下,你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用青水心隻能護住你一時,所以尊上便想出了另一個辦法,讓你活了下來。”
“什麼辦法?”
“尊上擁有一顆天地本源之心,這顆心,便是玄竅之心,你當時已經貴為上神,普通的心難以延續你的生命,但玄竅之心不同,玄竅之心既然是天地本源,可自行修複你的傷痕,延續給你漫長無邊的壽命……所以,尊上早已將他所擁有的一切,都給了你,他隻用青水心維持自己的生命。為了讓你活著,他讓我保守這個秘密,更將句語引到子衿山,對你冷冷淡淡,隻希望你將來不覺著傷心。”
“若是沒有誅神境這宗意外,尊上原本還有幾千年可活,但如今,他為了封印黑洞,耗盡修為,原本已經油盡燈枯,又為了救了,燃燒了靈魂之力,如今的尊上,隻剩下一點點的意誌,支撐他活著,不知何時,他便會死去……”墨玄會死,六界眾生,怕是沒人能想象得,而且墨玄竟然是為了青卿,才走到這幅田地,為情所困,替她交錯命運,為情而死。
他們一直以來,都看錯了墨玄,以為他是這世上最薄情冷情,如今看來,他卻是這世上最重情之人,平常的冷淡寡情,不過是因為不曾遇到讓他拚卻全部去愛的人,若他愛上一個人,必然是轟轟烈烈,生死不計。
青卿此刻,捂著心口,隻覺得心口抽搐疼痛著,這顆心,竟是墨玄與她的,難怪雲殺也會為墨玄說好話了。
“嗬~你們早就知道,你們為何都瞞著我?”青卿忍不住淚流滿麵,“你們明知道,我那麼愛他,卻為何獨獨瞞著我?”
她在謊言裏,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痛不欲生;他卻在自己的誤會中,一步步走向死亡。哈哈哈……天命,但憑命一字,便叫他們,三生三世的相隔,被抽空了十萬年,難道還不夠嗎?
“若是告訴你,你會怎樣?”莫曉峰忽然有些後悔說了實話,因為他對青卿實在是太過了解,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而青卿也不孚他所望,仰頭,將眼淚吞回,平靜道:“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會要,他也不會死,我決計不會讓他,就這麼離開的。”
莫曉峰忙道:“你這是讓尊上心裏更加難安。”
“墨玄就在這個地下吧?”青卿淡淡的看著腳下的陣法,問道。
“什麼?”莫曉峰還來不及阻止,青卿便拚力破開了陣法,朝著結界裏頭飛去……
“帝君……”莫曉峰隻來得及喊一聲,青卿便消失在了他的麵前,他暗叫糟糕,忙趕往九重天上……
而青卿破開結界後,一襲白衣的墨玄,便坐在涼亭裏,他臉色慘白如紙,早已沒有往日縱橫天下,睥睨凡塵的氣勢,一頭白發,昭示著主人已經油盡燈枯。
墨玄看到青卿,歎道:“他終於還是什麼都說了。”
看到墨玄,青卿所有的眷戀與愛慕,都化為淚水。她問:“尊上,在你心裏,青卿究竟怎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恨我?”若是愛她,又為何讓她獨自一人承受這麼大的痛苦,若是恨她,又為何要將玄竅之心與她,三番四次的救她?
墨玄知道,這時候騙不過她了,隻好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痕,笑道:“十萬年前,我便覺得,你是六界最美的一朵罌粟,你在璿璣殿為我照看妲己,我便對你留了心……後來,你在我璿璣殿前,渡劫,我原是可以不理不顧的,甚至與東華說,隻是不想雷劫毀去璿璣殿。想想這話倒真是沒什麼可信度,璿璣殿風雨幾十萬載,早已堅不可摧,豈是小小雷劫能摧毀的……所以那時將你救下,我的心,便已經有了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