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不是挺酷的麼?當著我又拍桌子又獅子吼的,今天怎麼這麼好脾氣?”紫兒仰頭瞪他。
上官楚手臂收緊了些,“那天,你以為我是跟你發脾氣?我哪兒敢!”
“我是跟我爸。我明白你跟我生氣是氣什麼,別說你,我爸那種人我小時候也很討厭,恨不得不承認那個人就是我的生身父親,恨不能不承認他。”
紫兒點頭。
“可是有些事,這幾年慢慢長大,我倒是漸漸想明白了些。這世上什麼都可以不承認,什麼都可以逃避,可是唯有血緣這件事逃避不得。他是我生身父親,我再討厭他,卻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如果討厭他,實則就是在討厭生養了我的這個遺傳基礎,就是在討厭我自己。”
紫兒心裏也自難過。她知道自己也是不講理。上官宇的事兒,她怪罪在上官楚的頭上,這有點有失公允。可是如果不是因為上官楚,她跟那個上官宇有半毛錢的關係麼?所以她對上官宇的厭惡,不怪罪在上官楚身上,她又要去怪誰?
“我那天當著我媽的麵,又不好直接讓我媽知道咱們之間的事兒是由我爸引起的。畢竟被我爸傷得最重的人是我媽,若是提起我爸還影響了我們,我媽就會更難過。”
上官楚一根一根將紫兒的手指都攥進掌心去,“所以那天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又是恨自己,又是無可奈何,又是不希望我媽插手咱們的事……”
“上官楚,其實就算你發脾氣也無所謂,我反正也不怕。隻是你別跟別的雄性動物似的,指望我會去哄你。”紫兒逞了小性兒,“我反倒可能會比你發的脾氣更大,我永遠不可能是溫婉體貼的女生!”
“我都明白。”上官楚笑開,伸手拂開紫兒唇邊沾著的發絲,“我剛剛都說了,你生氣的時候,我應該是那個撒氣桶。”
“我那天發完脾氣之後,就明白,為什麼這次你跟我會生這麼久的氣——就是因為我這回沒當好撒氣桶,才讓你的怒氣沒能及時發泄出來,反倒越積壓越沉重了。”
“哦?”紫兒挑高了眉毛去望上官楚,“真的能做到這般?”
“紫兒,我跟你保證,我會一輩子當你的撒氣桶——但是我也要跟你做一個交換。”
“說來聽。”
“敢不敢跟我一起賭一次,賭賭看,我不會成為我爸那種人?我明白因為你是醫生家庭的出身,所以你比任何人都更在乎遺傳這件事,我自己也不敢肯定我將來會不會受到遺傳的影響而成為我爸那樣的人……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紫兒,敢不敢陪著我一起賭一次?”
“代價也許是你一生的幸福。如果輸了,你都沒機會再來第二次;我知道這要玩得很大——所以我會跟你保證,一輩子做你的撒氣桶,也將我一生的幸福都交到你手上。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