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她的臉,在她耳邊沉聲一字一字道:“你明白了麼?”

逸雲閉了閉眼,隻覺天地暈眩,如同她救沈焰?她有些自嘲,再睜開眼眸,對上對方眼睛,微笑:“怎會?你我一起渡過七年時光,可否抹去?子鍾山上的一點一滴,我不會忘,你,亦不會忘。”

她說得肯定,不容置辯。

韓佑峰漠然,半睜眼眸沉沉地望她,眼底那絲幽暗,更加濃鬱。

“所以我說,你是我的一塊浮木。”

那聲音道出,逸雲的目光終於溢出一絲繚亂。她身子晃了晃,臉色蒼白地盯著對方,隻聽得那低沉的聲音略帶憂鬱地道:

“我遇見你,是在人生最最黑暗時。我殺死了從小伴我長大的所有人,包括我的爹,我的娘。所以那個時侯你的笑容,是我唯一可以躲避的港灣。”

韓佑峰伸指,輕輕觸摸逸雲那蒼白冰冷的臉頰:“你身上散發著溫暖的光,那時的我,需要那樣的光。”

“我曾對你許情,那是因為你出現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我迷戀你,依賴你,那是因為當時的我需要這樣的感情。韓佑峰並不是正派之人,當時的愛,隻是少時的一種慰籍。”

他一字一字地說著,指尖已觸到對方那柔軟潤白的唇,這水唇一如記憶中的蒼白羸弱,但,冰冷異常。

他仿佛是輕歎了一聲,緩緩輕撫道:“我曾吻過這唇,是因為它柔軟美好,但僅僅是為了汲取上麵的溫暖……而已。”

他說完,已感覺自己觸著的水唇微微一顫,自唇角溢出一絲刺目的血跡。

鮮血緩緩下淌,他沒有去碰,反而後退一步,拉遠彼此距離。

“我利用了你,逸雲。”他目不轉睛,沉沉低語:“所以,在記憶恢複時我才會離開。我們的人生不應該再有交集,再有交集也隻會是如此這般,所以……對不起。”

那話說完,他手中已多了一粒藥丸,逸雲竟似毫無所覺,任由對方指尖一推,藥丸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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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覺得寒氣徹骨,心口鈍痛,沉沉的壓抑已無法呼吸,吞下這顆藥丸,又有何難?

一滴淚自她眼角滑落,與唇邊那絲血跡混在一起,交織成觸目驚心的鮮紅。

她感覺到體內修煉凝氣訣而成的寧靜真氣正在混亂四竄,一直以來的心病又已發作,而此時那粒藥丸入腹,令她整個人開始恍惚起來。

恍惚中想起以前,子鍾山上,所有的一切明明不是這樣的麼?……她仰頭向上,看到已退至床邊筆直站立的男子,他的臉,可否有過一絲哀傷?

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她看不清,但卻能感到心中的痛,已超出她所能承受的極限。

她可以對他的離開安靜地等候三年,可以對著他冰冷的劍尖輕緩微笑。但現在,她卻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想對他說些什麼,但張開嘴,卻湧出更大的一口鮮血,她眼前霍地黑暗,仰頭向後癱倒。

倒下之前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角,卻發現……原來他們距離竟是很遠很遠。

最後手底還是空無一物,他沒有再來扶住她。她的心病複發,真氣反噬,毒藥入腹,身體的感覺,遠遠比那冰冷的琉璃劍刺入胸腹更加的痛苦難當。

這是死亡的感覺……身體的,以及心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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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寄梅苑的另一個角落,未得命令不得擅入的地方。

此處是一間華美奢靡的大房,大房正中央,不著四壁地擺放著一張紗帳大床。靜夜無風,那薄薄濕熱的紅粉床帳內,正有無盡的春色蕩漾。

雪白的禸體,誘人的酥軟,靡麗的笑臉,與男人低啞沉重的呼吸混雜在一起,交織出屬於男與女之間最原始的低靡迤音。

“啊——”

一聲男人粗重的低吼,使□裸的糜亂的一切到達頂峰。

頂峰之後,就是沉寂。

很久之後,依然媚香四溢的紅粉帳內伸出一條藕臂,一個極嬌柔的聲音問:“王幫主,我好麼?”

又一個男人的聲音微微呻[yín],低喘道:“好……”

帳內一位裸身女子媚眼如絲,手臂微曲,輕輕推開癱於身上的男人坐起身來。漆黑的長發流瀉,昏黃柔和的燈光下,嬌白軀體繞在烏黑絲發中如此地誘人瘋狂。“好?”女子咯咯一笑,淺抬細眉:“哪裏好?”

與她糾纏的男子眉目俊美,體格精瘦,顯是一位練武之人。他沉迷地望著那絕美的胴體,沙啞地道:“門主是仙子與女妖的結合,嬌美無暇,這身子……”他忍不住伸出手,狠狠揉捏那人胸`前的酥柔,無法抑製地發出陷落的呻[yín]:“這身子……絕美,世上無人能及……”

女子挺直胸膛,任那一雙[yín]靡的手在自己身上隨意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