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邊滑了下來:“佑佑哥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哦。”雪兒回過頭站在地上對他露齒一笑,調皮地道:“我隻是看著好玩,這是你的東西,現在我要走啦,自然要把它還給你。”
這是……我的東西?
韓佑峰握緊那塊令牌,沉沉地看著雪兒那帶笑的臉。
雪兒轉回了頭,一蹦一跳地向門口走去:“我走了哦。”他邊揮手邊打開房門,外麵是漆黑幽暗的夜色,他毫不猶豫地向外一跳。“哈哈……”他本已走出,卻又伸伸脖子探頭回來,在門邊對韓佑峰燦爛地笑著道:
“佑佑哥,我逸雲妹妹喜歡你,長大了可不準你欺負她哦。”
他邊笑邊眨眼,模樣天真又可愛:
“即使有一天你恢複了記憶,你也……不可以。”
他說完對著屋裏做個鬼臉,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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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藍玉已帶著雪兒坐在來時的馬車之上,在子鍾山底與眾人告別。
韓佑峰不宜遠行獨自留在莊內,此時陸吟霄身旁伴著沈焰與小逸雲,都在望著他們即將離去的方向。
少年沈焰站在一邊,看著雪兒正依依不舍地與小逸雲話別,心中便覺得有些氣悶。但他轉念一想,這個頑劣胡鬧的惡小孩終是要走了,不免心中大快。這小孩住在這裏幾日就已將整個子鍾山鬧得不得安寧,自己更是不勝其擾,他對雪兒始終感覺不佳,總覺得這孩子鬼裏鬼氣的,邪門得很,早走早好。
“逸雲妹妹~~”雪兒哭喪著一張臉,拉著逸雲的小手說什麼也不願放開:“你會想我麼?”
小逸雲目光清澈地看著他,微微點頭。這麼多日相處下來,到了離別之時確是有些不舍。雖然他們相識之初雪兒曾對她說了一大堆不明不白的話,而他很多時候確是有些古怪,但她覺得雪兒不像壞人,可能是生在大戶人家,所以才會嬌縱了些、頑劣了些、胡鬧了些……就像現在——
小逸雲皺眉看著麵前雪兒那湊得極近的臉袋和撅得高高的嘴唇,很想一把推倒他讓他和地麵來個親密擁抱,原因就是此時的雪兒正不依不饒地纏著她,非要和她來一個“臨別之吻”。
“來嘛逸雲妹妹~~”雪兒伸著脖子撅著嘴,屁股還翹著,模樣煞是搞笑可愛:“親一個吧!”
小逸雲低著頭站在原地不開口,要不是她脾氣好,早向他臉上推過去了!“不行!”
“不要害羞嘛~~”雪兒不依不饒地扭著身子,壞壞地道:“你的初吻都給本少爺了,再親一個有什麼嘛,來吧逸雲妹妹……”
“你說什麼?!”一道含怒的聲音傳來,一旁的沈焰忽然一把拉起雪兒大少爺的衣領,又像上次那般把他拎了起來:“你說什麼?!”
雪兒眨眨眼,覺得這聲音好似是要殺人:“呃……我……”他咽了口唾沫,很想發揮自己的本事把眼前這人氣死,但此時沈焰身上似乎散發著淩厲的殺氣,讓雪兒不由得害怕起來。嗚……這個人,怎麼了嘛?
“雪兒!”藍玉在馬車上很是無奈地歎氣道:“快過來,咱們走了。”
說罷藍玉將馬韁一提,拉過仍被拎著的雪兒,向眾人道一聲“後會有期”,便撒馬揚長而去。
塵土飛揚,馬蹄聲響,轉眼間,他們已踏上長路。
陸吟霄負手遙望山路邊漸漸遠去的馬車,目光悠遠。
前方馬車正在路上前行,奔向不知名的遠方。陸吟霄喟然一歎——未來……每個人腳下都有一條路,而人生道路難測,再過三年、五年、十年,未來……將會如何?
每個人的命運,是否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而那些人自己走在命運之途上,是否其實也隻是茫然不知呢?
“雲兒。”陸吟霄依然負手遠望,目光中似乎滿是感慨:“從明日起,你隨我練劍。”
小逸雲輕撫心口,重重點頭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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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小時候的故事到此結束,接下來他們就要長大啦,故事會很精彩的,哇哇哇哇~~~~
☆、第六章 歲月悠悠人已非(一)
十年後——
芳草淒淒,寂寞清冷的林間小路上,一位少女手牽一匹小馬,正自緩步前行。那少女年紀輕輕,身穿一件米黃色粗布長裙,身後背著一個細長的包裹,神情清淡憂鬱,仿佛正有傷心事縈繞心頭。她身子纖弱柔美,眉目宛然,唇色如水,容貌極是秀美雅致,但臉色卻有些蒼白。
這少女正是當年尋師子鍾山的孤女駱逸雲,十年歲月已過,她並未如一些大夫所言那般早早死去,如今已一十有六,身子雖不甚康健,但仍平安無事地活著。
這麼多年她一直在子鍾山上隨師父陸吟霄習武,陸吟霄指導她領悟了一門“凝氣”的內功心法,此心法似乎與她的體質十分契合,自習得以來,心病發作的次數便逐年減少,而最近幾年幾乎已很少發作。看似那不可治愈的心病竟像已經好了,但這門心法醇厚溫潤,隻適合養生治病,卻距離她想要為父母報仇除惡的心願相差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