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灝宇遲疑片刻,才下了很大決心般,柔聲道:“回去之前,你去見見他。”她的身子微微一顫,隻是一刹那,卻被他捕捉到了。
想到這裏,灝宇不由的抬頭,殿內的煙霧籠在泓宇的臉上,透散出一抹凝重和深沉。就是皇上,怕也有解不開的愁結,也會麵臨著無奈的選擇吧?
有宮人悄然進內,往金獸香爐內灑香片。泓宇似覺,抬眼,正對上灝宇平靜柔和的雙眸,不禁露齒一笑。“什麼時候進來的?”他放了折子,一直踱到灝宇的麵前。
灝宇已站起,兄弟倆本就隨便,從來不拘禮數。這次灝宇的目光落在他的衣袍上,明黃色耀目攝人,將他白皙的膚色襯得越發麵白唇紅了。泓宇見他打量自己,兀自笑起來;“怎麼?不習慣嗎?”
灝宇微笑道:“皇兄日理萬機,看來這皇帝不好當。”
泓宇低眸,似在輕歎:“確實是難,沈不遇傷重養身,這些事攤在我的頭上,搞得真是累。現在我倒懷念起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
旋即想起什麼,又問道:“上次我倒忘了問你,你怎麼知道蔣琛要去行刺沈不遇?你老早注意他了,是不是?”
灝宇含笑不語。泓宇輕笑,搭了他的肩:“我知道你做事一向穩重,這次也多虧你帶人來,不然我的命恐怕也難保了。”
灝宇說道:“皇兄沒事就好,今天我是來向你辭行的。”泓宇驚訝:“你要回去了?”灝宇點頭稱是:“明天我就走。”
兩個人不說話。少頃,灝宇笑著道;“皇兄已好多天沒去行宮了,今日回去看看?”
泓宇點頭:“是想回去,心裏總有點憋得慌。”
灝宇始終微笑著看著泓宇。
春雨初歇,昨日還是一絲半縷的綠意,雨後想必細葉蓬勃而發了。那樣肆意的嫩綠,那種綿灑的春雨,給人多的是久候的輕快。
休休的腳步也輕快起來,她在太子行宮外下了轎,踩在濕潮的青石路上,一直往裏麵走。
沉眠的太子宮已欣欣然睜開惺忪的睡眼,眼前一派喧鳥覆春洲,雜英滿芳甸的景象。春色撩人,成陣的煙柳垂下綠絲線,扭動著纖細的腰肢,隨風飄舞著。
“休休小姐。”她抬眸,秋月明麗的容顏。
“秋月姐姐。”休休已一年未見她了,印象中的秋月是清冷的,透著一絲無奈和悒鬱。而今日卻宛如拂了春風,笑意盎然。
秋月的臉上浮著柔和的微笑:“休休小姐,我可以出宮去了。”
休休不解,看著她,唇邊不由的漾起笑。穿過秋月的眼眸,休休仿佛看到明媚的陽光和炫耀的色彩,那裏分明蘊涵著一種新的希望,新的人生。
眼前虛嵐浮翠,雨後的湖光格外明淨。燕子呢喃,在湖麵上自由自在的飛翔,偶爾用尾尖沾了一下水麵,波紋一圈圈的蕩漾開去。一陣清涼的微風習習吹過,襲來陣陣芬芳,休休不由得駐足品味。
芳草萋萋,仿佛綠到天涯,蝴蝶翩飛又成團,閑雲與高鳥齊飛。
“休休。”那個熟悉的輕喚聲從後麵傳來,她不由得屏氣,睫毛微微顫動。
泓宇緩緩走到她的麵前,帶著如夢似幻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