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杏一頭鑽進了木匠鋪子,直接找到了做老板兼師傅,拿出自己設計的沙發和床的圖紙,一麵講解一麵偷偷的看著木匠的臉色。

果真,那木匠的臉色就像是七月半的陰天,陰沉沉的煩悶,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看著貞杏的圖紙,時而焦躁的捋著胡子,時而不禮貌的撓著油乎乎的頭發。

“師傅,您肯定做過羅漢床吧?”見那師傅還是沒明白貞杏的意思,貞杏隻有破釜沉舟的豁出去了。

“那當然做過,有多少伊犁的大戶人家都專門到我這裏定做家具呢!”那師傅一臉傲慢的說道。

貞杏“嘿嘿”的一笑,趕忙指著她的設計說道:“就是把羅漢床做短一點,做矮一些。你看,這兩個單個的,就是將羅漢床的尺寸做小。”

本以為自己解釋的非常詳細,哪知道,那位師傅狠命的搖著頭,指著圖紙說道:“姑娘,這可不行,什麼東西都是有規矩的,不能壞了規矩。這羅漢床要是縮小了尺寸,那成了什麼德行?”

“您別總抱著規矩呀。您看那圍子床,不就比羅漢床大一些嗎?人家都說木匠的師祖是魯班,當年魯班要是沒有創新精神,怎麼會研製出那麼多漂亮的家具?再說諸葛亮的木牛流馬,要是他不創新,也做不出來,您說是不是?”貞杏試圖安撫著木匠的情緒。她想不明白,這個時代的人為什麼讓他們接受新鮮事物要這麼困難?

“關鍵是,你這個做出來它不是家具呀!”木匠試圖說服貞杏的打算。

“怎麼不是家具。擺在我家裏,我說是就是。您要是覺得為難,我不說是您做的,這還不成嗎?”貞杏一見有了機會,趕忙見縫插針。

木匠拿著圖紙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說不上來哪裏不對,總覺得別扭。他又指著圖紙上彎曲的部分說道:“你這裏都是圓的,我們的刨子可搓不出來。”

貞杏將心一橫,指著那裏說道:“得了,您就按照羅漢床的樣子,給我做尺寸小的。我重新給您畫張圖。”

說著,貞杏順手牽羊的摸過一隻放在桌子上筆,也沒客氣直接坐下來,奮筆疾書的修改著自己的圖紙。

眼見著做歐式的沙發是沒戲了,幹脆做幾張中式的。這個死木匠,剛剛和他解釋了半天,他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貞杏聽不懂的術語,大致的意思,就是零件拚湊不到一起去。

索性,那就照著羅漢床的樣子。先將尺寸縮小,又將床板微微降低,扶手微微的提高,靠背也提高一些,樣子雖然有些不倫不類,距離貞杏的要求差著十萬八千裏。但是,她這個一根筋,一定要居住環境舒服。木匠在一旁看了,到也覺得這個顧客十分的有趣。

七月半的晚上,小院子裏吵吵鬧鬧的。前麵張大嬸的一歲大的小孫子又哭了。這孩子大概肚子裏有蛔蟲,每天晚上像是公雞打鳴一樣的,準時準點的扯開嗓子大哭。

孩子一哭大黃狗就叫喚上,張大嬸匆匆的從正房裏出來,站在院子裏大聲的責備兒媳婦的失職。

貞杏與齊博鬆吃了飯,坐在院子裏的兩張涼椅上乘涼。貞杏仰著頭看著沒有一絲汙染的天空,星星是如此的繁多,一個個的鑲嵌在深藍色夜空的寂寥中。茫茫宇宙的盡頭會有什麼?或許,宇宙的外圍又包著一個宇宙,一層層的,像是一顆巨大的雞蛋。

貞杏沉浸在對時空探索的思考中,而齊博鬆卻不停的反省著自己的錯誤。一天的耕作下來,他練過武功的骨頭酸疼酸疼的。力巴們說的對,到秋收時恐怕連本金也賺不回來。當初,應該將這片地包出去,自己當上小地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扭頭,他看到貞杏迷離的眼神,突然想起,今兒她仿佛在收拾房子。

“小主,房子收拾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