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急,他堅信著對方一定會為自己妥協。
可是事情並不按照他的想法來發展,像是嘲笑他的自負,真正被感情牽絆的人是他,現在想著妥協的人,也是他。
自己少年時候最厭惡這樣的女性,養不熟,還總是左顧右盼看著外麵的世界,一不小心她就會偷偷溜走然後一身腥味再回來,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安安穩穩地等待著你將她捧在掌心,然後將不該沾染的氣味一點點消除。
雖然並不是異性的氣味,但是她輕易能夠逃走是真的,如果不將她真正關押在牢籠,她就會在某天,被踩到尾巴一樣,突然地逃離,或許是回到原先的地方,或許是別的,一直在等待著她到來的人那裏。
跡部景吾一點也不想讓她逃離,但也不忍心將她關押在精致的牢籠。
原本想要一點點約束,改變的心情也成為不忍。然後跡部終於開始妥協,隻不過是稍微失望一點,其實也沒有什麼難過的。
不過是承認了,自己終於沒辦法了。
他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各種技巧他有的是,隻是從來不想運用在小井身上。
真是糟糕啊,這樣的局麵。
跡部看著眼前的女人,然後無可奈何地,將雙手張開,看著女人慢慢走到自己麵前,然後如同兩個人習慣的那樣,環抱住自己的腰身。
感受到對方身體的顫意。
跡部井這個家夥明明膽子不大,卻往往必須要真正觸碰到她,才能感知到她的不安。
跡部終於心軟。想要告訴她,他不再限製她的自由,想要承認他的不安和羞愧。他終於甘願低頭,如果放低姿態能夠化解這場根本沒有必要的風波,那麼他是情願的。
承認了與驕傲相比,那些爭執和盲目才更加讓他不知所措。
感受著她的不安,跡部低下頭,然後輕輕吻過她的額頭,一直到眉眼,品嚐到了眼淚的微鹹,忍不住放低聲音,“這麼害怕?害怕我會對森田家做什麼?”雖然是這樣說著,似乎是疑問,但是卻是輕哄的語氣。
安撫著懷中女人的不安,想要告訴她,她所擔心的,其實並沒有。
但是小井似乎是咽下哽咽,平複了語氣,終於開口,“跡部,我在羞愧。”
跡部心中一涼,扯出一絲苦笑,剛想告訴她沒有關係他可以原諒她,原諒她的所有的不信任,告訴她他知曉她從小漂泊,所以家長灌輸的家族意識格外強烈,他都了解,但是小井接下來的言語讓他原本的安撫都噎在嘴邊。
“這個時候,我依舊選擇的是你。”小井像是不安,更加抱緊了他,要從這裏汲取力氣,“跡部,”她說,“就像你先前說的,我現在已經是跡部井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跡部家。我不會再任性了。”
跡部聽著女人依靠在懷中悶悶的聲音,突然想笑,原來並不是他一個人。
“我不想和你分開,雖然我很清楚,一開始我們就不平等,但是那又如何,反正我是喜歡你的,即使繼續著這樣,我也不想親手扯斷這些關係。”女人像是真的下定決心了,一切最糟糕的情況都想好了。
不是他一個人妥協。
“森田家那裏還有姐姐,我去隻能添亂,並且森田家那麼大,即使真的要有什麼重創,也是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跡部終於笑意漫及眼神,雖然終於選擇了讓步,但是懷中心虛到不敢看他的女人還有點不甘心地做最後掙紮,試探著他到底會對森田家做出怎樣的事情。
但是這個時候為什麼會覺得該死的很可愛,為什麼會覺得這樣就很好,很對他胃口?
跡部突然不想說了,所謂的“這件事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你太敏[gǎn]了”這些解釋的話根本不需要大爺他說嘛,畢竟跡部大爺是如此的自信,如此的驕傲,怎麼會因為這點小問題就去道歉呢,嗯。
跡部突然就覺得即使是被自己一直厭惡的“母貓”類型,有的時候,還是有點用處的。畢竟再怎樣,隻要有了主人,這隻貓咪還是知道的,別的區域隻要轉一轉就好,根本的,還是應該老老實實回來。
懷中的女人似乎也變得比原先可愛了點,嗯,畢竟是跡部大爺他一手挑選的夫人嘛。這個時候的跡部大爺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一直反抗家庭聯姻的家夥是誰,也忘記了一直說著自己最討厭的就是母貓和沒有個性的人是誰。
現在跡部大爺的臉一點都不疼。
輕聲咳了咳,跡部表示,嗯,知道你最愛的人是我,所以選擇我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你也稍微有點自信,我是不會對森田家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