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並不傻,相反她聰明得很,她會對手塚上心這件事從來沒有覺得會蒙蔽跡部的雙眼,想象過很多結局的單相思結束地太過幹脆,以至於森田還未來得及知曉自己到底是存在著怎樣的心態來麵對自己第一次有過感覺的人。
跡部不喜歡將晚上的住宅弄得太過昏暗,就好像不打算將任何醜惡隱藏在周圍,跡部宅總是燈火輝煌的。
森田相反,當她想要在某處獲得安全感的時候,最好是周圍一片黑暗的,所以即使跡部那樣對她說話,她也躊躇著不想邁進一步……眼前太耀眼了,過於光亮。
“……太亮了。”她想到跡部會關掉大燈,或者幹脆生氣她的不知好歹,甚至她做出了最壞的打算:畢竟跡部本來就不喜歡她,而她所做的這件事確乎有些過分了。也許跡部會更加抗拒聯姻。
這些她都想到了。
她沒想到的,跡部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甚至沒有更改過他這一次太過溫和的麵容,就好像森田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兒童的一場笑鬧。
他抱住她,很輕,猝及不防,他說,“閉上眼睛,就看不到了。”
跡部是個*高手,這是似乎生而就有的才能,而這是他第一次,沒有思考,沒有反複考慮,而遵從身體的反應,這也是他有史以來做過的最遜的一次安慰。然而卻最直接地安撫了懷中的女人。
並沒有嚎啕大哭,甚至連聲響都沒有,森田有著自己的驕傲,這種驕傲甚至在某方麵強勢得過了頭,比如這個時候示弱的女人才能更容易讓人憐惜,然而,她隻是緊緊地加緊了跡部的擁抱,甚至連淚水都不曾流下,卻無法控製住身體的顫唞。
跡部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也沒有更加將懷中的女人抱緊,隻是遵從著她的行為,所以,當他被推開的時候,跡部同樣沒有說話,也沒有其他的試圖安慰的動作。
森田推開跡部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也無非是這個男人的擁抱過於恬淡溫暖了,甚至生出一種如果自己留戀那該怎麼辦的擔心。
她向來過得順風順水,鮮少受挫一時在陌生領域受到了打擊,她就不希望再次踏入了。幾乎是一瞬間就想通了,一旦不喜歡,日日相見該是怎樣的厭惡。
眼眶依舊是紅的,卻是堅定地語氣,“跡部,”她說,“如果你討厭我的話,我總有辦法讓這個聯姻進行不下去的。”
聲音很輕,她說,“你討厭我麼。”
……竟然用這種表情來說這種話,還能說出其他的話麼,跡部笑了笑,沒有拆穿森田近乎逼迫的問話。
“喜歡,”眼睛微微彎起,這並不是他所擅長的動作,他說,“沒人能討厭你,小井。”
森田並不知道為什麼會因為這句話而動搖,她並不是那種可以為了感情付出一切的,而且當她被手塚發現她的所想的時候,森田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羞愧或者其他,而是公司的利益,手塚能夠為他們帶來什麼,而現在手塚雖然並不虧欠自己什麼,但是依照他的性格,平時不容易達成的協議也會很輕易。
她其實,是個很應該被討厭的人。
她明白得很。
可是她喜歡聽跡部這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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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跡部大爺的辦公室。
跡部:“前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要知道。”
下屬【遞資料】:“……請過目。”
跡部默默地看著森田一係列的變化過程以及後期,與手塚助理後來所談的合同,默默地覺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安慰這種東西森田真的不需要……本來以為她是外柔然後內心逞強的類型,但竟然是真強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