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弘明喝了不少,臉都紅了,應該會回答他了吧?

“……我不知道。”

果然,他回答了,但為什麼是這種見鬼的回答?

“你是說,你不確定自己是否真那麼愛她?但你又追著她不放!”是閑著太無聊了嗎?

“我隻是……”玉弘明猛灌下另一杯酒,大概是第一百杯吧!“放不下她!”

放不下?

是心放不下,還是自尊放不下?

“無論如何放不下?”

“放不下!”

金日怔了會兒,也猛灌下一杯酒,歎氣。“可惡,我還想勸你收收心呢!”

“為什麼?”玉弘明眼神陰狠的瞪過來,好像打算把酒潑過來,多半是忘了自己剛剛才把杯裏的酒一口喝光了。“你想幫你弟弟?”

金日歎得更大聲。“我不信你看不出,弘昱壓根兒對她沒興趣呀!”

玉弘明眼紅紅地看著他,不吭聲,金日又歎氣,提起酒壺為兩人斟滿--要潑酒,也得先有酒吧!

“她不可能跟你,你追她再久也是枉然,何苦?”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話落,忘了要潑酒,又一口喝幹酒。

金日不由大皺其眉,到此時此刻為止,他還是搞不清楚玉弘明對汪映藍的感情是否真有那麼深刻,或隻是玉弘明好強不肯認輸而已?

“你真這麼放不下?”

“就是放不下!”

“……算了!”

看樣子玉弘明和汪映藍兩人之間的事他根本插不進手,總之,他盡過力了,再往後,也隻好隨他們去了。

稍後,他回到客房裏,香萍、香月剛服侍主子睡下,見大主子回來,奶娃臉上一片紅暈,腳步也有點顛躓,便也伺候他更衣脫靴躺上床,再吹熄火燭,輕手輕腳的退出房外,拉上門關上。

而床上,金日尚未接近翠袖,她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他一將她擁入懷中,她差點當場被酒氣活活醺死,連忙推開他後退一些。

“夫君,你醉了嗎?”

“沒有。”他馬上又捉她回來。

“好濃的酒味啊!”她轉開臉說話。

“習慣就好。”他硬把她的臉扳回來。

“不用習慣我就已經被醺死了啦!”她推開他嘟過來的小嘴兒。

他堅持要在她臉上親一下-額頭,然後乖乖把腦袋躺遠一點。

“睡吧!”

▒▒

“好。”

過了幾乎有三炷香時間,兩人應該都睡熟了,黑暗中卻又傳出翠袖的聲音。

“夫君,你在想什麼?”

“你怎地知道我在想事兒?”

“我也不知道,隻是一種感覺嘛!”

黑暗中,又靜默片刻,他翻身將她攬入懷裏,這回她沒有抗拒。

“倘若你喜歡我,但我不喜歡你,你會如何?”

“……夫君是在說藍姊姊,還是玉公子?”

“我誰也沒說,是在問你。”

“……我想我會像夫君當初追著我一樣,也跟在你身邊,期待有一天你也會喜歡上我。”

“跟一輩子嗎?”

“不,倘若有一天夫君喜歡上別的女人而成了親,那我當然不能再跟下去。”

“你還是可以做我的妾嘛!”

“可是如果我繼續跟在夫君身邊,夫君的妻子一定不開心,她不開心,夫君也會不開心,我不希望夫君不開心呀!”

黑暗中,再度沉默了,翠袖幾乎快睡著了,方才又傳出金日的聲音。

“翠袖,你真是個好女人!”

“謝謝,不過……請問你在摸什麼?”

“我在找‘入口’。”

“入口?一

“就是那個可以直達你的肚子裏的入口,我想進去看看這回住在你肚子裏的娃娃究竟是男的或女的?”

“看不見的啦!”

“為什麼?”

“裏麵太喑了嘛,不然你要拿蠟燭進去嗎?”

“……”

廣州城內,由大東門到西門的惠愛街是貫穿東西的主要幹道,而這條街道也恰好將廣州城分為兩個部分:北城的衙門官邸和南城的商業區,汪海布莊就在南城的大市街上,一家生意鼎盛的綢布莊。

由於早就收到書信通知,馬車一到達就有人出來招呼,可笑的是,汪夫人竟然鬧著不肯下馬車。

那馬車送給你好了!

連半個字也懶得跟她唆,金日悶不吭聲,逕自趕著另一輛馬車離開,何倫泰也爬上鐵保後麵,兩人同乘一騎跟著馬車走,玉弘明自然是跟著汪映藍,至於那個弘昱,不必管他,再遠他也會自己跟上來。

很快的,馬車出了西門,越過西關來到荔枝灣畔的別苑,那兒早就有人來大肆整理過,他們隻要決定住哪座廂房就可以了。

“我要住最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