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喃喃重複,疑惑的舉起自己的小饅頭看。“用拳頭”
“當然,你沒聽過嗎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子不打下成材。”金日板起一本正經的表情,表示他所說的話保證是自盤古開天辟地當時流傳下來的天規定律,凡人一概不得違反。“所以我非打不可!”
翠袖認真思索一下,點頭。“有道理,不打不成材,打了才會成材,那你就盡管打吧!”她可不能害人家不能成材。
竹繼洪不敢相信的瞪住她。
她不是在幫他嗎怎地反倒害起他來了
“既然你表哥是為你好,你就要乖乖讓他打,也別氣他喔!”翠袖再追加兩句,好心勸誡那個“不成材的東西”要好好領受表哥的“教誨”,千萬別辜負了表哥的一番“苦心”。
她是白癡嗎
竹繼洪不可思議的張著嘴呆了好半晌,而後欲哭無淚的抽抽鼻子,沒力的歎了一口無奈的氣。“隨便你們說!”逕自埋頭吃他的花生、啃他的瓜子,再也不想理會這對害人不眨眼的男女了。
金日差點笑爆肚皮,別開臉去連連嗆咳了好幾下再轉回來,嘴角仍在抽[dòng]。
“聽見沒有,小子,你可別‘辜負’了大表哥我一番‘苦心’啊!”
“對對對,你要大力的‘教導’,”翠袖很慷慨的提供百分之兩百的支持。“他才會成大材!”
就說這種單純憨直的小姑娘比大美人可愛多了!
“好,我保證會卯起勁兒來揍,不,‘教導’他.”金日笑吟吟的做下保證。
翠袖綻開憨純的甜笑,很高興兩人能得到共同的“結論”,然而下一刻,當她不經意瞥見另一桌的情況,笑容又掉了。
“為什麼我老覺得他們之間有點奇怪呢”她困惑的喃喃自語。
金日也瞄去一下,端起熱茶來淺啜一口。
“我說,翠袖姑娘,你們跟玉公子他們相識很久了嗎”
“也沒很久啊,”翠袖搖頭道。“我們是這趟出門半途中向玉公子問路才認識的,幾天後又遇上黃公子和黃姑娘,他們和玉公子是舊識,然後大家就一起上杭州來了。”
“難怪。”金日放下茶盅,慢條斯理的繼續剝栗子給她吃:而她也很自然的全數接收下來藏進肚子裏去以備過冬。“時間不長,難怪姑娘瞅不出黃姑娘喜歡玉公子,但玉公子和黃公子中意的是汪姑娘,所以說一旦他們湊一塊兒,必定會出現那種微妙的氣氛。”
遲鈍的小姑娘就是這樣,人家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事,她起碼得多看上幾萬眼才能看出一點苗頭來。
“咦原來他們……”翠袖恍然大悟。“啊,對喔,我早該想到了嘛,雖說我跟藍姊姊並不太熟,但也聽汪府的下人們提過說有好多好多人上汪家提親呢,不過全被藍姊姊給推了!”
金曰有點意外的睜了睜眼。“怎地,你跟汪姑娘也不熟”
“不熟,不熟,”翠袖猛搖頭。“我是五月裏才到華中來找汪世伯,他是我爹的同鄉好友,那時我才認識藍姊姊的。”
原來大家都不熟!
“原來如此。那麼……”圓溜溜的眸子瞄去一眼。“你呢”
“我我怎麼了”翠袖疑惑的反問。
“你可也有許多人上門求親”
“沒有藍姊姊那麼多。”
意思就是,有。
“你也全給推了”
“是爹和娘都說那些上門來求親的人條件都不夠好的嘛!”翠袖說得理直氣又壯。“我在汪家住了兩個多月,也有人來提親,不過藍姊姊也說那些人不夠資格,所以我也給推了。”
金日眨了一下大眼兒。“聽你娘的話沒得說的,但,汪姑娘不過是世伯之女,你又為何要聽她的”
“是我娘說的呀,年紀愈大的人經驗愈豐富,那藍姊姊都上二十了,比我懂事,我當然要聽她的嘛!”翠袖振振有詞的解釋她的行為都是有根有據、有理有由的。“你沒瞧見藍姊姊也不時問取玉公子和黃公子的意見嗎告訴你,理由就是因為他們都二十三歲了——比藍姊姊大了整整三歲呢!所以說,不隻我,還有你,我們最好都聽他們的。”
金曰聽得啼笑皆非,這套因為所以的推論似是而非,實在很有問題。
明明汪映藍不過是基於禮貌問人家一聲而已,她卻以為汪映藍一切都聽人家的;再看看她自己,年紀愈大的人經驗愈豐富,這種論調用在她那種天性單純的人身上根本不通。
話說回頭,就算那種論調沒錯,人家要是個千年不死的老奸臣,大家也要跟著一起奸一奸不成而且……
她幹嘛拖他下水
“我們”金日兩條秀氣的眉毛扭得像兩條毛毛蟲,表情十分滑稽。
“對啊,趕過完年我也才十六歲,你看來跟我差不多,最多再大上我一歲,我們都比他們小,不聽他們的要聽誰的”
竹繼洪聽得一愣,正待開口,卻被金日橫眼瞪回去,差點被自己一口氣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