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一起唱歌,一起看電影,一起吃飯,一起上自習的日子就這麼過去了,徒留下些記憶的碎片。

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突然心血來潮,重新去剪切、複製、粘貼,然後湊成那些屬於過我們的時光的剪影。

肖遠和章騁都把目光對準我,“畢業有什麼打算?”

我嗬嗬傻笑,“找工作唄!你們呢?”

肖遠的目光在閃爍,但很快看向天空,“到了七月,天會比現在更藍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章騁用剛喝空了的啤酒罐丟他,“想什麼呢,你?”

肖遠站起身,拉住我的手說:“走,去跑兩圈!”

然後,我們三個人的身影在四百米的標準跑道上依次拉開,誰也沒追上誰!

畢業的時候,肖遠選擇出國深造,我加了把勁,考取了國家公務員。

考試的那天,肖遠正在辦出國手續,我幫他複印各種證件資料,還遲到了。要不是監考老師好說話,估計我就進不去考場了。

班長敲著我的頭,很其不爭地說:“你就混吧,這麼多年怎麼就沒點長進?”

“誰說沒長?我大一的時候一米六五,現在一米六八,不信你可以拿尺量量!”

理直氣壯地反駁,班長被我氣的差點要吐血,隻能無可奈何地走開。

我接到公務員考試成績的時候,肖遠的錄取通知書也到了。

他說請我吃涮羊肉,兩個人一口氣吃了六盤肉,肖遠說:“你那麼能吃,將來誰養得起你?”

我一愣,隨即嗬嗬笑著,“我媽說了,她要養我一輩子!”

“真傻,那隻是說說!”肖遠笑我。

“是真的,她離不開我!”我媽怎麼能沒有我?她和我爸離婚了,一個人把我帶大,我就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命根子。

“總有一天,你會離開她,有自己的家!”肖遠認真地說。

我不敢想那麼遙遠未來。

“你走的那天,我正好要麵試,就不去送你了!”

肖遠默不作聲,抱緊我的肩膀,“我不去了,留下來陪你吧!”

“我才不需要,又不是小孩子,還要人陪?”我擺脫他的鉗製。

“可是,我卻很想陪著你!”他吻了吻我的頰,一直以來,他都隻吻我的頰。

“為什麼不吻我的唇?”我問他。

“我怕我一旦吻了你唇就再也走不開了!一輩子隻想停留在你身邊!”他幽幽地說。

“你不會,你有翅膀,遲早要飛!”我握緊他的手不敢鬆開,生怕一不注意,他就再不能出現在我麵前。

他撥開我冰冷的十指,轉過頭從挎包裏取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回家再打開看吧!”

小盒子中放了一個檀木的鋼琴模型,雕刻得既細膩又精致,也是矜貴之物。

這個模型陪了我許久,一直看著我與肖遠的愛情。

肖遠走的那天,下著大雨。

我上午麵試結束後,打了個車匆匆忙忙趕到機場,航班早已起飛。

盡管知道他不會等我,卻還是感到失望。

不舍得再打車回來,窮學生沒有多少錢,隻能等機場大巴,因為沒帶傘,在機場裏跑來跑去找車子,被淋的全身濕透,一路上都沒幹。

坐在大巴車裏,透過車窗,看著遠處的天地間一片混沌,心裏也跟著迷蒙,迷迷糊糊地哼起一首老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