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承認有他這麼口氣發軟的一次道歉,憋在我心裏整整一天的氣立馬消下去一大截子,而且我還開始極其不爭氣的覺得其實我也有不少錯。
“謝謝啊,其實昨天,我也不應該掛你電話…………你……”
我想問他確切回來的日期,想去接他,他打斷了我:
“任軍,我的手機快沒電了,先掛了,明天………明天……”
我奇怪他明天了半天沒下文,就主動笑著說:
“明天什麼啊,明天還這時候你把手機開著,我打給你好了。”
“你有事告訴我嗎?”
怎麼有這一問?
我詫異的說:
“沒什麼事啊………你今天怎麼那麼奇怪啊?”
“沒有,我掛了。”
我盯著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屏幕,心裏怎麼都覺得他今天怪異的緊,偏偏又說不上哪裏奇怪了。
搖搖頭,一笑,我把這歸於他很少有的首先服軟,覺得自己跟一常年被欺壓突然受回寵就若驚了的老長工一樣,沒出息勁的。
收起電話,我才發覺周宇一直在我身邊,現在的他,臉上不再有那種顯而易見的喜悅,多了份無可奈何的憂傷,同樣很動人。
“軍哥……打電話過來的人,是你的‘伴’對不對?”
也好,反正早晚也得告訴這個可愛的大孩子,我點了下頭。
“是……是真的啊……”他的嘴深深的抿在一起,眼中掠過黯然:“軍哥你………很喜歡他吧?”
我模糊的“唔”了一聲,不想把話都說出來,這是個聰明孩子,我沒廢話的必要。
“……真的很喜歡啊……”他的聲音小了,象是說給自己的聽的:“軍哥和他說話的時候,根本眼睛裏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是嗎?怎麼我自己倒不知道?
帶著複雜的情緒,我拍了拍周宇還不寬厚的肩膀,想說什麼又覺得都不合適,隻好說了句“我先走了”就離開了酒吧。
回家開門的時候找鑰匙頗費了我一番功夫,這時我才發現我可能真的有點醉了。
開開門後是想當然的一片黑暗。
摸索著打開客廳的大燈,我………………
我徹底的傻住了一動也動不了了。
客廳的茶幾上,擺了個很大的蛋糕,蛋糕的盒子上本來有三支很粗的蠟燭,現在都已經燒完了,班駁的流滿了整個盒子,還有些流到茶幾上,形狀各異。
茶幾後麵的沙發上,赫然躺著應該在武漢的…………他?
我幾乎要開始懷疑自己醉的太厲害以至於看到了什麼幻覺。
可是他動了動,剛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樣子,眼睛有點發紅還有點腫,證明我看到的應該是真人。看到我傻呆呆的站在他麵前,他倒笑起來。
“幹嗎啊?沒見過我?哦,還好,離十二點還有二十多分鍾呢,還沒遲,要不要吃蛋糕?”
“我………你不是在…”
“下午回來的,想嚇你一跳。”他淡淡的說,拆開了蛋糕外麵的盒子:“一沒留神把蠟燭給燒完了,還好沒流到裏麵去,我去拿刀切給你。”
我估計他更想拿刀來切我,那通他打給我的電話,不用存僥幸心理了,明明就應該是他在家裏打給“在家裏”的我的!
他從廚房裏出來,手裏除了刀還有盤子,邊切蛋糕他邊微笑著對我說:“我讓他們用不要太甜的奶油做的,加了很多水果,我看你這兩天根本沒好好在家吃飯,冰箱裏的東西還是我走前給你買的呢,都沒動…………”
“你……你聽我說……”他越跟沒事人似的我後脊背就越發涼,想想還是快解釋清楚了最好,反正我本來也沒幹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嘛。
“來,”他根本沒搭理我,隻是遞過一塊切好的蛋糕:“先吃點東西吧。有話明兒再說不好嗎?”
“不……不好!”那今天晚上我非做一晚上被他追殺的噩夢不可:“就得今天跟你說明白了!”
他的動作僵硬在半空中:“我今天不想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