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長長的圓形回廊,一直往下,在大廳正中央,有一個十米來長的檀木茶幾,奉天行看見十幾個人西裝革履,正襟危坐在兩邊,其身後不遠處都站著各自的保鏢。坐在茶幾前的十幾人,有的滿臉惋惜,有的靜觀其變,氣氛低沉。
不過卻都看到了奉天行的身影。在場的人都沒見過這個奉天行,但是對於這十幾個在社會上頗有地位的人來說,都打心眼裏沒將這個牙還沒長齊的少年放在眼裏,反而對站在他身旁的那個嘴角帶笑的奧利維亞頗為忌憚。
奉天行發現,坐在左邊第一個的那個身材挺直有著軍人般的氣場的是Z國的一個身居高位的將軍,而他的對麵卻是一個身材消瘦,麵黃肌瘦的中年男人,也是高官。等等其他十幾位都是在資料上。
奧利維亞讓奉天行坐在檀木最高位坐下,其中一個年過半百,手執煙鬥,尖嘴猴腮,身著藏青長袍,似是被其他人推崇的老者含笑道:“奧利維亞,這裏可不是你家,不是隨便能帶人亂入的地方。”
奉天行記得資料裏說過,這個男人是天京三大勢力黑幫之一的巨梟幫的軍師,叫做劉青文,這巨梟幫就是Z國的武器購買者。
劉青文尖銳的話卻並沒有讓奧利維亞的笑容減掉半分,隻是與奉天行盤坐在地上,抬眼便看到從白色樓梯緩緩而下,走來一個手提公文包的男人,身後跟著兩名保鏢。
奧利維亞對著先前對她熱嘲冷諷的劉青文說:“天行還是未成年,還不算男人”然後對著趙律師笑道:“趙律師,我可把奉家傳人給帶來了。”
眾人內心被奧利維亞的話驚起翻天雲湧,難道是奉林的獨生子?都在疑惑卻不好問出口,又不好發作,那手執煙鬥的老者卻隻是吸了一口煙,看著端坐在上位的奉天行不知在想什麼。眾人將視線才從奉天行的身上移開,趙律師對著眾人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即將公文包打開,取出一個文件袋來,跟在他身後的保鏢接過公文包,都退了出去。
“奧利維亞小姐還是沒變,喜歡將焦點轉移。”趙律師輕笑,撫了撫戴著金邊眼鏡。
趙律師是個,薄唇,細眼的中年男人,一看便知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趙律師看了看在場的人,說道:“請稍等一下,還有一個人沒來。”
“誰?”
“難道還有?”
——眾人不禁議論了起來,但是腦中確實不知道還有誰缺席。
“當然是我了。”
這時,空曠的空間裏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眾人向隨著樓梯下來的男人。奉天行也向著眾人的視線所落處看去。有十幾個傭兵,手執槍支,就似凶神惡煞的神奸巨憝。走在最前麵的人,是一個身子壯朗,二十出頭的男人,麵色蠟黃,似是遭受了罹難一般。
“我爸爸屍骨未寒,你們就在這裏分割家產,是不是太過分了。”男人說著,還抽出一張手絹,擦了擦原本就沒有的眼淚。奉天行聽這個人喊奉天德為爸爸,但是卻從來沒聽奉天德提過這個人,而且在奧利維亞的資料上也沒有提到過這個人。
奧利維亞似乎知道奉天行地所想,附耳說道:“這是奉雲以前的幹兒子,前幾年被奉雲逐出家門的人,叫方兆汶,是你的最大敵人,如果我猜得沒錯,昨天在街上追殺我們的那些人的背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在座的人相互交換眼神,最終,那個先前說話尖銳的劉青文,將煙鬥在檀木茶幾上叩了叩,再次說話:“方兆汶,先不說奉總曾將你逐出過家門,這裏是你能隨便來的嗎?”
方兆汶漸漸走進,居高臨下地對坐在地上的幾位老者說:“劉老伯,其實我也不想來的,但是我接到趙律師的通知,說宣讀遺囑也需要我在場。”
眾人看向趙律師,隻見趙律師對著在場的人點頭,說:“確實如此。”
雖然那些自持地位較高的人心裏不平衡,但是既然是委托律師這樣說了,再爭論也是無濟於事。
方兆汶從右到左掃視了一眼在座的人,又從右往前看,看見一個身穿校服,臉上還帶著新傷的學生,心想,這肯定就是奉天德的侄子了吧。方兆汶將手絹放回包裏,勾起唇角,心道:“奉天德的家產,看來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奉天行感受到方兆汶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極為不善。此時的他卻並不迎上去,因為隻要與他對視,就會被他視作挑戰。
趙律師從文件袋裏抽出幾張紙,說道:“這是遺囑的複印件,原件是秘密保存的,所以希望你們能自己看看,自奉先生賓天起就已經產生了法律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