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手中拿著一本賬本樣的東西,站在王邪身前站定,“這個,你看看罷。”
王邪並未接過來,這一年他找了她整整一年,韓玉在夢中告訴他:不用找了。
他暗中在各國布滿勢力,將各國的巫人連根拔起,為她陪葬。
對於姬良離此人,他以為和君蕪的消亡有莫大的幹係,並不想與此人多說些什麼。
姬良離見他不接,便拿過來:“你看看罷,興許……我說興許,能從這本書中找到她的一些線索。”
王邪擡頭,唇微微動了動。半晌,他問:“你說誰的線索?”
“君蕪。”
他的睫毛微微垂下,然後接過那賬本。
王邪打開,翻看幾頁,隻見那並不是什麼賬本,而是一幅幅畫,畫中描繪著一些巫術。
王邪皺了皺眉,合起賬本:“我不想這世間再有巫邪。”
“我知道王已將各國巫人趕盡殺絕,可見對其痛恨。而我想提醒你一句,原本未生作為異數能來到這世間,也都是因為這本書。這本書又叫天書,君蕪曾得過一本,那是上卷,講的是一些非自然力量的使用。而這本則是講的如何吸引外來力量,但是這種外來力若開啟不當,最後造成一年前的殺戮之境,那邪魔般的飛甲武士便是不當開啟的後果。”
“你從哪裏得到此書?”
“我一直在尋找這個,原本我以為這個賬本記錄的是虞國官員走私官銀的黑官名單,楚華公主曾擁有過,後來不見了。當時她有些失魂落魄的神情,我猶歷歷在目,以為對她的死有著幹係。”姬良離搖了搖頭:“沒想到事實卻是這樣。”
“你為什要給我。”
“不日我就要離開這裏去西域了。這是我最後能為公主,君蕪做的。”姬良離微微頷首,轉身踏雪離去。
路的盡頭,明姬撐著一把紅色的油紙傘,煞是明艷地等著他。
姬良離上了馬車,與明姬向西麵而去,而在他們的馬車消失在王邪不久,王邪見從杏花林中奔出一匹汗血寶馬,馬背上是個青衣束發的清秀男子,眼神堅毅地向著馬車的方向追逐而去。王邪一眼認出那是女扮男裝的公孫浮雲。
待他們走後,他看了看手中的書,向杏林中走去。
杏林中,有琴瑟的聲音響起,他的腳步頓了頓。琴聲悠揚又縹緲,似在雲遊,又似在低訴著什麼故事。待曲罷,裏麵傳來一個他不甚歡喜的聲音:“若是你不願意開啟那外力,我倒不介意幫你,再尋一尋吾妻。”
“她是我的。”
“她先是嫁給我的。”
“蕭衍。你怎在此?”他記得他把薑國國政幾乎都交與他,他想要收拾這天下,他便給他這個七國宰相機會。這一年,各國在那次大難後休養生息,這家夥弄出一些鬼鬼神神的事,嚇得其他諸國以為之前戰事遭到天譴,便以先祖先宗為名,互許了百年無戰事的盟約。自己在暗中又拔掉那些蠱惑幾大貴族勢力的巫人,天下戰亂和禍端方止。
雖然並非用了什麼正經途道,但也算成全了他想要停止戰爭的心願,還有也給了蕭衍想要修整七國,無聊地測驗自己才能的機會。
“王是很清閑,在此種花、看雪、伴佳人,將國家大事都壓我身上,未免太不厚道。”
王邪側身看了看君蕪的墳墓,不語。
蕭衍踏雪走出來,指著他蓋的墳道:“我是不信她就那麼死了,你信?”
“幾大貴族打通消息都在找她,我不做這個出來,如何堵住那些人對她的圖謀不軌。”
“哈哈……“蕭衍一聲低笑:“那你就願意背負這薑王愛上一個邪惡的巫人,並為此棄國這種罵名?”
王邪看著蕭衍那細虐中帶著探究的眼神,向屋內走去。
“別人怎麼說,我不在乎。”他要的,是能再見到她,哪怕一眼。
雪打著杏花,微微發顫。
一年後,冬至。
屋外的又下起了雪,王邪出去將碑上雪清掃。
那本書,他原本放在房內的案幾上,前段時間幾休未眠,想了許多,君蕪,孩子,還有那一年被屠殺的百姓。至昨夜,他將那本邪書在眼前燒了,自此希望天下太平。
不會,幾個挑夫挑著一口棺材過來。王邪讓他們午時起浪時,將這口棺材沈入西邊的海底。
其中一挑夫問:“公子,這棺材可是要葬什麼人?”
“照我吩咐便是。”
其他人見他不願多言,也未多問,因這公子出手闊綽,又給了許多金子,眾挑夫便喜滋滋地拿著金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