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歪打正著。為此,我決定將他培養成未來的大文豪。
大寶嚼著嘴巴,眼淚汪汪控訴娘親偏心。
我覺得這娃沒遺傳我和他爹的半分,木訥老實同刑驍勇一個模樣,當下對大寶半是敷衍半是安慰道。“唉,你就和你師傅上山殺妖怪去吧。”
這一番情景對話和說書先生講得其實差不了多少,但許是我記憶退化,大寶吃完蜜糖包後,攀在爹爹的膝頭上獻寶。“阿爹,說書先生此言差矣。”
“哦?”夫君大人高興,覺得兒子沒白生,曉得替老子鳴不平,當下眼睛樂得都眯成一條縫。
於是大寶把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全部抖落出來,“說書先生還有一些事情沒講到。比如說娘親關照寶寶,師傅說的話就不要告訴爹爹了。”
我冷汗直流,抬頭便見到夫君大人火眼金睛般將我上下掃視。
“那你師傅說什麼了?”
“師傅很奇怪,每天寶寶練功的時候他就從山頂向下望,對著咱們紫宸宮的庭院一會兒開心一會兒歎氣。師傅還說,他要把娘親搶回去。”
“……”
“那你告訴娘親了嗎?”
“寶寶說了。”
“嗬嗬嗬嗬。”夫君大人側過臉來看我,咬牙切齒。“我就知道!誰這麼好心教我們家兒子武功,不收分文不求名利,敢情是牛郎織女天天遙遙相望呢!”
我一躍而起,“嗬嗬嗬嗬,我先去結賬,結帳。”
跟著,大手抱起小兒子,腳底抹油。他則背著大寶殺氣騰騰沿路直追…
我們回來的這一年,又是冬天,漫天飛雪細細密密,傾瀉而下。就這樣一人霸著一個兒子,在雪地裏打滾,做了雪球朝彼此扔,一路打打鬧鬧回到江汀閣。我站在門檻處等他,他追上來將我抱個滿懷。“抓到了。”
我抖落他肩頭碎碎的雪花,親了親他被凍得發紅的鼻尖。
大寶捂住小寶的眼睛,“羞羞,羞羞。”
門檻內外,一邊是銀裝素裹,一邊是小狗圍著孩子們打轉,在家和天地之間親吻,安寧與熱鬧,極致融洽。
喪彪已經很老了。我生了一爐碳,抱它在膝蓋上,景哥哥摟著醬爆,兩隻小狗則在孩子們腳下。就這樣彼此圍在一起。
喪彪走的時候很安寧,我忍住沒哭,這個我和景哥哥解救的生命,在等到我回來以後終於離開了。我很慶幸自己的決定,能趕得上送它最後一程。
簷頭的白色蓋住了一牆的白梅,唯有淡香才能分辨隱約的花卉。我伸出手來想折一枝,被他止住了。他說,“就讓它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