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驚呼。黑色蟋蟀吃痛,正欲後退,那黃色蟋蟀竟再出擊,又是一口咬住了另一根觸須,借著黑色蟋蟀後退的力道,又是將它觸須咬斷開來。
黑色蟋蟀登時哀鳴兩聲,似乎不願再戰,黃色蟋蟀卻是再度乘勝追擊,直接追上與之交口,牙鉗偌大的黑色蟋蟀竟被一下咬得蹦跳起來,沿著盆壁亂跳了幾下。黃色蟋蟀連連鳴叫,那黑色蟋蟀卻是一聲不響,愣在原地。
見勝負已分,眾人唏噓不已。盆前一農家少年拿出了一個罐子,手中木棍一引,那黃色蟋蟀便跟著進了罐子。
少年對麵的公子哥輕歎兩聲,道:“東子,你這蛐蛐當真厲害,叫什麼名字?”
少年憨憨一笑:“宇哥兒,別忘了好的三兩賭銀哈。我這蛐蛐全身金黃,像綾羅綢緞一般,我給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三段錦,怎麼樣?好聽吧。”
宇哥兒輕笑一聲,拿出三兩銀錢遞給少年:“我耿競宇會缺這三兩銀子?不過你這三段錦屬實厲害。”著回頭看向旁邊的另一位公子哥:“奇少,要不讓你的大帥與他試試?”
名叫楊奇的公子哥有些意動,卻又怕自己的蛐蛐打不過少年的三段錦,失了臉麵。
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宇哥兒笑道:“別猶豫了,來之前你不是你的大帥如何厲害,叫聲如何的響亮嗎?這樣,你與東子的賭銀我幫你付,如何?”
話都道這份上了,楊奇隻好點了點頭,從身後隨從那兒接過一個精美罐子,正要放入陶盆中,卻看到那黑蟋蟀還呆在那兒一動不動,便問宇哥兒:“你這黑霸王怎地處置?”
宇哥兒這才想起自己蛐蛐還在盆裏,隨手拿起一雙長筷子,伸到那陶盆裏,將那喪失鬥誌的黑蟋蟀夾了起來,湊到一村民身前:“拿去喂雞。”
村民嗬嗬一笑,將那蟋蟀握了在手中,卻沒有真拿去喂雞。
對於宇哥兒的舉動,楊奇早已見怪不怪,將手中罐子放到鬥盆當中,輕輕打開了蓋子,一隻淡黃色蟋蟀跳了出去。
東子見還有錢賺,便笑著將三段錦又放了進去。
雙方蛐蛐芡草打牙後,隻聽三段錦清脆的高鳴數聲,那名叫大帥淡黃色蛐蛐卻是一聲不響。
楊奇拿起草枝碰了碰它的頭部,它移了一步,依舊默不作聲。
眾人哄堂大笑,宇哥兒諷道:“大帥愣地回事,還怯戰了?”
楊奇漲紅了臉,又拿草枝弄了那大帥幾下,大帥懶散的移了幾步,還是不敢出聲。
宇哥兒從方才村民那兒拿回了黑霸王,遞給楊奇:“一起拿回去,讓你老娘與你下了油鍋,炸來吃了。”
楊奇有些氣鬱,一把拍飛了宇哥兒假裝遞過來的蟋蟀,輕輕拿起罐子,將大帥引回到了罐子裏。
宇哥兒也不在意,拍了拍手,嬉笑著對旁邊的少年道:“東子,你這三段錦賣不賣,我出一百兩,怎麼樣?”
聞言,東子猶豫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不賣。”
宇哥兒擺擺手:“不賣便不賣,我再去田裏捉去,未必找不到比你這三段錦厲害的。”罷拍了一下楊奇的肩膀:“奇少,走,咱再去捉一些來。”
楊奇看了看手裏的罐子,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帶著自家隨從往村外走去,村民們見沒了看頭,便慢慢散去。兩人剛走到村口,卻見一少女坐在一把帶鞘之劍上飛了過來,後麵跟著一位少年,少年背後背著另一少女。
宇哥兒也是第一次見這禦劍帶人的本事,看著坐在劍上的少女,驚訝道:“莫不是仙女妹妹?”
少女聽見他輕佻的話語,沒有回話,將頭扭到了一邊。
宇哥兒撓了撓頭,回頭看了隨從一眼,覺得自己很無辜。
卻見那少女從劍上跳了下來,那劍便向後飛去,掛在了後麵少年的腰間。
後邊的少年自然是徐子淩了,他輕輕將茗夏放到了地上,對宇哥兒道:“這位兄台,我們三人趕了許久的路,你這兒有沒有治療跌打扭傷的藥,可否賣於我一二?”
宇哥兒細細看了徐子淩幾眼,臉色微不可察的變了一下,笑道:“我看兄弟也不是尋常人物,區區一些藥酒,便贈與兄弟,交個朋友如何?”
看著他的明亮的眼睛,徐子淩覺得他沒有惡意,便道:“那便多謝兄弟了,我叫徐子淩。”著看了眼後方:“不過現在不是話的時候,我們後邊有條尾巴,我得先處理一下。”
宇哥兒瞟了眼遠處,點點頭,從隨從那兒接過一個白色瓷瓶,遞給徐子淩:“徐兄弟且隨意,若是信得過我,可將兩位姑娘留在我這兒,我擔保無人能傷害到她們。我們就在村子附近捉些促織,你也很好找到我們。”
徐子淩接過瓷瓶遞給了茗夏,想了想,本來打算讓村民幫忙,不過這公子哥一番好意,倒是省了很多事,便對茗夏道:“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茗夏輕聲道:“心一些。”
徐子淩點了點頭,對宇哥兒拱了拱手:“有勞兄台了。”罷腿腳一動,身影瞬間消失在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