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抿了抿唇道:“那父皇可以讓母後不難過嗎?”
慕容玉軒身子一僵,看著千尋認真的神色,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何嚐不想讓她重展笑顏,可是……他似乎無能為力,無論他怎麼彌補怎麼做,她還是那般不待見他。
“父皇會去努力母後不難過,千尋也幫父皇勸勸母後好嗎?”如今他也隻能通過千尋來讓林夕月對他改觀。
千尋卻是麵不改色地看向他開口:“可是太醫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心藥是什麼?”
慕容玉軒的指尖顫了顫,驟然冰涼,將千尋攬進懷中,他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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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日慕容玉軒出入椒房殿更為頻繁,也在這段時日他想清楚了許多事情,幾年前的他年輕氣盛,做了許多自認為對的事情,可是現在看來卻是傷她至深,而他卻不知該如何彌補。
林夕月看著如今的慕容玉軒已經不為所動,即使晚上他仍是會要她,她也沒有再像往日那般強烈抵抗,而是一動不動地躺在他身下任他擺布,看到這樣的她,他的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正當他以為他們將永遠都這麼下去時,太醫卻傳來了喜訊,說她懷了子嗣,他欣喜若狂,退走了滿朝文武直奔椒房殿。
他以為她也會像他一般的心情,誰知到了椒房殿,竟然看見她手握剪刀正要刺向自己小腹,他驚得立刻衝了過去。
“夕月!你做什麼?”慕容玉軒大吼出聲。
“不該留的留他做什麼?”她淡淡出聲。
慕容玉軒臉色大變,奪去她手中的剪刀後對外怒吼:“來人!你們這群狗奴才,若是皇後有事,你們誰都別想活命!”
剛剛被屏退的宮人們聞聲紛紛進來跪倒在地,嚇得渾身發顫。
慕容玉軒緊緊扣著她的身子眼眸赤紅一片:“夕月,這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下得了手?”
“這是你要的孩子,不是我要的孩子。”她死死地盯著他說不出的厭惡。這個孩子讓她忍不住會憶起他強要她的那夜,心就像被人活活挖去,痛不欲生。
“你不想再有朕的孩子是不是?”雖然不想承認,卻是擺明的事實。
“是!”她毫不猶豫地道出了殘忍的真相。
慕容玉軒感覺自己的一口鬱氣別在心口吐不出咽不下,兩人靜默良久,他鐵青著臉色沉聲警告:“你敢傷了朕的孩子,朕就讓椒房殿的所有人都為其陪葬。”
說完,衣袂飄然,他離開了椒房殿。
自那日之後,林夕月不再尋短見,這也是慕容玉軒料想之事,她心疼著所有人,可是唯獨對他早已失了那份情,但是他從不敢往回多想。
下朝之後,他直奔椒房殿,眼看著她即將臨盆,他心底的慌亂卻越來越甚,但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水榭的木欄前,林夕月迎風而立,冷月國的天氣本就偏冷,哪怕是春日裏吹久了風還是會讓人感覺寒意陣陣,可是林夕月卻絲毫沒有知覺一般。
慕容玉軒解開身上的披風披到了她的肩上,她依舊沒有動,隻是看著遠方的碧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伸手幫她係上帶子,擰了擰眉道:“此處風大,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宮外?冷焰鎮?”她看向別處反問。
他心口咯噔了一下,臉色越發難看,可是卻有火無處發。
“回椒房殿。”他還是回答了她的疑問,而她隻是勾唇譏笑並未言語。
可是,她剛邁開步子,頭上冷汗驟然沁出,腹痛如絞,手緊緊地握著木欄俯下了身子。
“夕月……”慕容玉軒慌了神,立刻俯身將她打橫抱起,而後衝著一旁的胡林大吼,“快宣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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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再次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眾宮人都喜不勝收,慕容玉軒雖然不是第一次抱嬰兒,可是心裏還是難以言喻的欣喜。
千尋歡天喜地地奔進來後看著弟弟的麵容皺了皺眉道:“母後,弟弟長得好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