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夕月再次哭成了淚人。
見此狀,天牢內的獄卒和侍衛靜寂無聲,看著她們主仆二人無不動容。
不過寂靜持續了沒多久,就被一道不悅的聲音打破:“夕月,你怎麼可以將鳳服穿在一個奴才身上?”
莫香聞言身子一顫,正要起身,卻被林夕月緊緊擁在懷中,她便沒有再動彈。而事實上,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掙紮了,眼前總是時不時地漆黑一片,似乎預示著她生命即將走向盡頭。
林夕月緩緩抬眸看向慕容玉軒,那眼底盡是厭惡。滿臉的淚水和腥紅的眼眸讓慕容玉軒不由地身子一晃,看著她這般模樣,他心底一緊。
她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微啟唇畔一字一句警告:“若是莫香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死都不會原諒你,死都不會!”
短短一句話,咬牙切齒從齒縫中擠出,寒得眾人渾身一涼。慕容玉軒更是沒有想到,隻不過是一個奴才,她竟然會怨恨至此。他雖然清楚莫香對於她不單單是一個奴才,可是若是莫香不受懲罰,那麼她這個皇後又豈能做的安穩?
不過讓眾人更加沒有想到的事,林夕月的一番大不敬的話並未讓慕容玉軒惱怒,他甚至是帶著惶恐的神色命人將莫香送出天牢,而後還請太醫醫治。
房間內,莫香在半路上已經痛得暈了過去,林夕月坐在床畔怎麼都不願離開,而太醫在把脈過後個個無奈搖頭。
“啟稟皇後娘娘,這傷實在太重……”太醫後麵的話並未再說下去,可是論誰都猜到了結局。
“難道你們這群太醫連鞭傷都治不好了嗎?”林夕月伸手將莫香的手包裹在手心,聲音近乎嘶吼,從未有過的失態,卻是讓眾宮人垂眸心痛落淚。
他們作為奴才,性命從來如草芥,可是在他們的皇後眼中卻是那般重要,心底最柔軟的那處在林夕月的嘶吼中刺痛。
太醫麵麵相覷無奈開口:“鞭傷雖然好治,可是這近百下的鞭傷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實在太重,而且莫香姑娘原本就風寒初愈,身子還是十分脆弱,照她這樣的情況,別說近百下,就是四五鞭恐怕也承受不了,也不知莫香姑娘是如何撐下來的。”
林夕月顫抖著手眼淚如斷線的珠子:“連你們都知道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這是重刑,難道他會不知道嗎?還是她本來就想直她於死地?”
她指的“他”無非是慕容玉軒,可是誰又敢說當今皇帝的不是?
太醫們聞言個個垂下了頭。
“還有什麼辦法能醫治?究竟有什麼辦法?不願用什麼藥,你們都直說。”林夕月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太醫們支吾著跪倒在地:“微臣惶恐,回天乏術。”
林夕月頓時被抽盡了體力,一下子撲到了莫香的身上嚎啕大哭。
“娘娘,保重身子。”宮女們在一旁哭著勸慰。
不知哭了多久,她緩緩止住聲音,讓宮女們準備了熱水,又讓人將她櫃子裏的一套新衣服拿來,太醫們也被遣了出去。
“娘娘,讓奴婢們來吧。”宮女們見林夕月親自給昏迷中的莫香擦身子,便伸手想要去接她手中的錦巾。
林夕月伸手將其推開:“你們都下去。”
宮女們腥紅著眼眸擦拭著眼淚離開了。
在林夕月給莫香全身擦幹淨並且傷了藥之後,莫香從昏迷中醒來,林夕月看著她重新睜開眼,心口更是疼得厲害。
“娘娘……”莫香看著自己身上的傷,還有林夕月給她一件一件地穿衣服,她惶恐地想要起身,“奴婢怎能讓娘娘為奴婢做這些?”
“躺好,否則傷口又要裂了。”林夕月啞聲說道。
雖然現在這些傷口裂不裂已經是其次,她的命都要沒有了不是嗎?可是此時此刻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言語來製止。
她的雙眸是這般明亮,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嗎?
“娘娘手上這件衣服是……”當莫香看見林夕月手中拿著一套大紅色的錦衣時,不由的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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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香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