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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見他的身形遲鈍了一下,下一秒又很快恢複了正常。
“也隻有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原來曾經擁有的一切都那麼可貴。”肖翰默默道,修長的手指捂著異常蒼白的額頭:“若不是會長大人的藥,我早就被死氣吞噬了,哪來的可能再回去與他們團聚……若是……有可能,我真希望一瞳永遠不要打開他身上的靈媒封印,就像一個普通人那樣,平平常常的生活多好。”
“可你不能那麼自私。”老太太淡淡歎氣。
“可我不能那麼自私,因為我們是大陸極其難見的秘術係夜月族的血脈,他將來要麵對的,可能是比以往都艱難的對手。”他無奈至極,忽的又自嘲般的笑起來,好半天才恢複到之前的平靜模樣。
麵前就是極北淵穀,囚禁者之地,他們到了。
伴隨著上空那成群的褐瞳蒼鷹的嘶鳴,天樞、天璿,雕刻著繁雜的金色北鬥七星圖案的石門在肖翰的手掌觸摸下緩緩打開,掌紋對印在石板的空隙處,居然如漣漪蕩開來。
一股冷風自地底吹來,門內是向下的冗長的樓梯,這是第一重。
天璣、天權,第二重石門擋在旋轉樓梯的盡頭,光線更加陰冷,米蓉緊隨著他尾隨鑽進。漆黑如夜的環境,視線僅僅能看到腳尖那麼遠的距離,伴隨著深穀裏靜靜的液體落下的聲音“滴答”,“滴答”。這鬼地方,她居然打了個哆嗦。
玉衡、開陽、搖光。
第三重門是由最高級別的土係幻術設置,外界被一道道碗口粗的水柱橫七豎八的攔截起來,兩人走到跟前相視一秒,肖翰便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枚閃爍著翡翠光澤的夜光珠子,那珠子如同品質極好的探照燈,刹那間眼前的一切明朗起來。
這一光亮卻如同當頭一棒,震的兩人回不過神。
不,不見了!
那第三重門對麵,那破碎的玻璃渣落得滿地皆是,在光芒照耀下反射著詭異的刺眼寒光。“不好!”肖翰猛的推開愣在一邊的老太太,反手以極快的身法從背後的風衣中抽出一把細長的長刀。
刀刃揮舞格擋住所有暗器的瞬間,滿耳全是那陣陣金屬摩攃的噪音。
米蓉站穩回過神時麵前已是一地的小小的幽藍色暗箭,她抬起眼皮看了看消失不見的幻術門和一邊將刀插入石塊半寸中喘氣的中年男子,神色凜然。
“沒想到多久不練,我竟遲鈍到如此地步了,多謝了,小子。”她先一步跨進沒有了屏障的石穴,觀望周遭,拐杖在地板上煩躁的敲敲打打:“他,居然逃走了。”
“還設下了埋伏,等著來人上鉤。”他收起了長刀,眉頭攪在一起。
“好一個嶽斯弦,竟能破開三重結界於極北淵穀逃走,七年前魂魄被會長和你親手送進,距今逃了有幾年了?他的靈魂是金剛石做的嗎!”
肖翰在一旁緩緩蹲下,手指觸摸那地板上掙斷的生鏽鐵鏈和碎滿一地的玻璃渣,用夜光珠子仔細觀察那上麵殘留的水跡印痕。
許久,他緩緩開口:“米阿姨,恐怕事情更複雜了,來救他的,另有其人,而且還不隻一個。
你看這魂器的玻璃渣,上麵還殘有木係術法的痕跡,嗯,應該是一個是使用藤蔓為武器的女人。至少有一個人在使用念力抵抗這第三重結界門,然後那個女人趁機將藤蔓從結界的縫隙中穿透過去,打碎了盛著嶽斯弦魂魅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