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cao亦是如此,總有一些人懶得出去,編個理由窩在教室手捧一本英語單詞開始嘰裏呱啦。
“第一節,伸展運動……”我依然趴在走廊的廊沿上,視線穿透樓下高大的層層梧桐枝葉,看老遠的前方那個人的身影。
原本一切應該像往常一樣平靜如水,但意外出現在第五節踢腿運動上。錦大附中的cao場主席台緊臨著寬大的試驗樓,如同一座城牆壘在廣袤的草原上,看起來很不和諧。就在第五節運動的第一個八拍做到一半時,場下眼尖的女生突然仰起頭齊刷刷的叫了起來。
“你看,你看那是什麼!”
我瞪大了眼,注意到了在那一片嘩然中麵前的“城牆”前突然瀉下一襲巨大的橫幅,伴隨著它邊緣向下急速的滾動,大片大片卷在其中的玫瑰花瓣暴雨般湧出!霎時間,被瑰麗的紅色覆蓋的整個cao場沸騰了。
等看清了,直直令人暈倒的是橫幅上洋洋灑灑書寫的毛筆字:JL,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玫瑰花瓣,如此誇張的做法,簡直和追求冷清秋時的金燕西如出一轍。在遠方混亂起來的人群開始瘋狂的猜測這個JL是何許人也、這個設幅者人在何處時,我狠狠拍了把腦袋,咬咬牙:“米,喬。”
十分鍾後,場麵控製下來,但每個學生都興奮異常,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我看了高中部那邊認真領cao的肖一瞳良久,捂額歎了口氣回教室。
我明白,是有心人定能猜出那個JL的名堂。所以,米喬你不是存心給我添麻煩麼!我將頭埋進書包,而後兩節課中一麵和同桌打哈哈一麵深度懊悔這個玫瑰花雨的隨口胡謅。
“蘿蘿,整個早上,林細語都在後麵瞪著你呢。”倪歐陽發現了狀況,探過腦袋:“唉?那東西難道是米喬整的!哇塞,他也太浪漫了。”
“恐怕不會隻是早上了。”早已估摸出這個結果,我無奈的聳聳肩,上前堵住她的嘴:“拜托,你小聲點。”
不知米喬是如何知道我那新買不到一天的手機的號碼,午休時打開一看,短信箱的沙發、板凳、地板都被他占了個盡。內容無非是放學後想和你見個麵雲雲,我並沒打算任他這麼胡鬧下去,思磨一下還是盡快說清楚為好,於是便答應下來。
倪歐陽今晚值日,在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上卻被一個陌生人喚了出去,直到下課鈴響的十分鍾後也沒有蹤影。這不像是她的作風,我收拾收拾書包,看著教室人走樓空,四周靜謐的連黑板上方的掛鍾發出“嗒嗒”聲也如同心髒在跳動。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於是給米喬回了有事不能過去的短信,一把跳上書桌坐著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影在半掩的門口閃過,待我反應過來奇怪的追出門去走廊已經空蕩蕩,注意到地麵上飄落一張紙片,我撿起瞄了眼,眉頭在那一刻不由的緊鎖。
有一群外校的人帶走了倪歐陽並將她關在了學校梧桐林後的廢舊倉庫。
我衝出教學樓,拚命的往後林深處鑽去,那時天色黯淡,梧桐樹繁茂的枝葉重疊下的空間更是漆黑一片。我猜測這件事八成是因我而起,又想到倪歐陽那個被連累的家夥那麼膽小且怕黑,心中一陣煎熬。
廢舊倉庫是幾十年前學校建了為了堆放陳舊物品的,如今已經很少有人靠近,據一些傳說裏頭曾經發生過一起命案,說是90年代某個落榜的高中部學生心懷嫉妒,將另一個成績優異的同班同學騙過去殘忍的用磚頭砸死。然後那慘死的冤魂便久久不願離去,附著於這個倉庫的牆壁裏伺機向人報複,夜夜哭泣低鳴。於是乎這個倉庫便被相傳成了“鬼屋”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