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水平很爛,隻要看見我的經常慘不忍睹胳膊,眾菜鳥均帶著很深的愧疚感,她們開始對我極好,經常搶著幫著打飯打水,有事沒事噓寒問暖,雖說對我都是無關緊要,倒也挺享受。然而有一天還是被隔三岔五出現一次的溫墨前輩注意到了,他的老臉皺到了一起,像一團拖把布。

“你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他將我拉到一邊,厲聲道:“寄主耗費了大量的精神力才塑造了寄生脆弱的肉身,你為什麼不好好珍惜!你這樣無所謂的態度讓我怎麼和老大交代……”

我捕捉到了一絲異樣:“什麼老大?前輩,什麼交代?”

他卻突然噤聲,埋頭去整理白大褂上的灰塵,然後若無其事道:“這你別管,你隻要盯好自己的小命便罷。”

這些日子不怎麼常見,他總是忙於各種工作神出鬼沒,不像在永安胡同的診所裏那樣我們父女般互相打鬧譏諷。我懷念著懷念著,恍惚間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現在的前輩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又似乎和我息息相關。

然而,還沒等我準備出動精力去探個究竟,有一天傍晚和我關係甚好的一個姐姐突然推開我的宿舍的門。

“沫沫,你知道嗎?溫老師要出國了。”

我正在百無聊奈的坐在床上擺弄十字繡,聽她這麼一說,驚的手一抖直接將針戳破指頭老深,鮮血開始一滴一滴往外湧。“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三兩步過去抓住她的肩膀。

她愣了一下,反而握起我的手:“呀,沫沫你流血了,有創口貼不?”

“回答我,回答我啊!”我急得很。

“我沒騙你,”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語氣卻有些慢條斯理:“溫老師已經坐上飛機了,我們也是才得到消息,想去送別已經晚了。唉,大家都很喜歡溫墨老師啦,真是的!對了,沫沫你不是他的親戚嗎?怎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麼急著就要走……”

突然一種類似於兩年前,孤獨寂寞時的心中黑色烏雲籠罩的感覺漫上心頭。我推開她,踉蹌著衝出房門,往教室公寓跑去,忘記了拿傘,身體於是沐浴在淡淡的夕陽光線下,竟有些陣陣的刺疼。

他到底有什麼事情,居然不告而別?

前輩,沫沫還沒來得及道一聲謝謝呢,為什麼兩年來積攢的類似親人的感情突然間就消失不見而似乎從一開始就是我的幻想呢?

我以魂魄狀穿過他的公寓門,硬闖了進去,站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呆。溫墨的小房間裏空空蕩蕩,雖然一直沒有女主人照料卻始終一塵不染,前輩是個很愛幹淨的人,就像他大半時間都穿著的白色醫師褂。

走的無聲無息,幾步邁到他的書桌前,手指輕輕拿起那張他和他死去的前妻的合影,他的妻子模樣溫和,和他極有夫妻相。我想前輩一定是對前妻過於念念不忘才和現在的夫人關係不和的吧。

視線有些迷離,霧氣一般的水蒸氣籠罩上瞳孔。正當我無力地跌坐在書桌前的軟椅上,想懷最後一絲希望撥個電話探問個究竟。卻在那一霎那注意到了桌邊的台式電腦的屏幕按鈕閃著微弱的光。

沒來得及關?這不是溫墨的風格,除非是事態緊急萬分,否則他不會連最平常的小事都忘記。我狐疑地碰碰鼠標,屏幕忽的亮了起來,是一家不出名的電郵網站。

用戶名,密碼被他保存在電腦中還未消除掉。我試探著點擊進入,結果拖動條一閃,成功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