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考慮。”鈴子說道,把自己侵入熱水之間,隻留眼唇露於水麵上。

何舒雅點頭,也學她一樣更沉入水裏,直到過多的熱氣讓她沒法子呼吸時,她倏地抬頭對鈴子說道:“我願意。”

瞿峰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瓶清酒,尤其是在鈴子帶著穿浴衣的何舒雅一塊兒入坐,而清水俊輔的目光從此沒在離開過何舒雅之後。

為了眼不見為淨、為了澆熄莫名其妙的妒火,他隻好卯起來再繼續喝酒,否則他會命令清水俊輔不準看何舒雅。

但是,他自己的目光也沒法子從他浴後蜜桃般粉色水肌及盤起秀發後露出的頸上移開,又怎麼有資格叫別人滾開。

所以,他隻能喝醉。

醉到需要清水俊輔幫忙攙扶回到屋裏,醉到酒氣衝天到連他自己都受不了,勉強淋了個浴後,就把自己拋到床上。

瞿峰走出浴室,倒在榻榻米上已為他鋪好的被褥中。才閉上眼睛,他立刻陷入半醉半睡的狀況中。他口幹舌燥、鬢邊抽痛,睡得並不安穩。

恍恍惚惚見,他感覺到有人推著他的肩膀。

“瞿,你醒著嗎?”

瞿峰閉著眼睛,呼吸道鈴子身上的玫瑰香味。

“走開。”

“你先喝下解酒液。”鈴子遞了一瓶解酒液到瞿峰唇邊。

他睜開眼,仰頭喝完,然後又閉上眼。

“你說過今晚要陪我的。”纖指戳向他的肩膀。

“你當我是應召男嗎?我現在誰也不想看。”他沒好氣地說道。

“我今晚不開燈,你誰也看不到。”鈴子較弱地說道。

“我喝酒得太多,連手指頭都動不了。”瞿峰不耐煩地說道,隻想一個人清靜。或者,有而屬於陪在身邊,他也不反對。

“我無所謂,我可以自己來。”鈴子在他頰邊印下一吻。

“隨便你。”他一動也不動地躺著,心頭長滿了混亂情緒。

“語氣好差勁!”玉指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為了懲罰你,我決定今晚什麼話也不說。”

“感謝老天。”瞿峰背過身,佯裝自己已經要入睡。

一會兒後,瞿峰聽見開門聲。

他翻過身,人成大字形地平躺在還飄著陽光味道的被褥間,稍微清醒的腦中不期然地浮現出何舒雅的身影。

他想要她陪,但他付不起要她陪伴的代價。他沒認真愛過一個人,完全沒法子想像為一個人放棄自由的日子,因此他隻能讓她離開。

旁人都說他不羈,沒人知道他對生活其實像畫設計圖一樣地斤斤計較著自由。

或者,何舒雅懂得一些這部分的他。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沒跟大家用一樣的方式對待他。

她不討好他、不符合他、也不對他不以為然。她待他就像一個朋友,而她對他的勉強,隻限於聊卡著他坐在7-11吃關東煮,或者硬逼他喝下那甜到可以的瑞穗咖啡牛奶,讓他從此上了癮……

瞿峰不敢再想,翻了個身,緊繃的肩頸關節發出喀喀聲響。他痛哼了一聲,正伸手要去捏時,一雙微涼小手卻覆住他的手臂。

“鈴子,你又來做什麼!”瞿峰問道那熟悉的玫瑰香,一把推開她的手。

他聽見她無聲倒抽一口氣的聲音,然後小手再度不屈不撓地攀上他的肩頸,按捏著他僵硬的肌理。

這回,瞿峰沒拒絕。呼吸道鈴子身上的玫瑰香,感覺到她跪在他身側,按壓著他的肩頸。

肩膀壓力漸漸地被她放鬆,他不由自主地隨著她雙手的韻律緩慢地呼吸,呼吸開始變得愈來愈慢、越來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