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梁也走上來,伸出雙臂將劉玉茹和蘭溪都擁在臂彎裏,三個人抱頭落淚。賀梁一聲聲囑咐著,“蘭溪,你可千萬要愛惜你自己。因為你不是你自己的,你更是你媽媽的,是我們全家人的。如果你出了事,傷害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會痛的……”
“伯父你先放開我。我有話跟蘭溪說,您老容我說完了,您老哪怕打我都成!”月明樓努力想要掙脫開杜鈺洲的鉗製。
“伯父?誰是你的伯父!”
杜鈺洲瞟著賀梁與劉玉茹、蘭溪的抱頭痛哭,他眼中的光芒也越發冷冽下來,“月總裁,我杜鈺洲可受不起你這個!還是別套近乎了,我杜鈺洲不受你這個稱呼,你也甭想再傷害我的女兒!”
月明樓還想掙脫,病房門處傳來一聲蒼老卻威嚴的斷喝,“小樓,你給我閉嘴!”
大家聞聲都一靜,轉頭望向病房門開處,穿著隔離服的月中天老爺子自己推著輪椅,緩緩而來。
月中天的目光沒看賀梁賀雲,也沒看向劉玉茹,隻是落在杜鈺洲麵上。
杜鈺洲也挺直了腰杆,迎上月中天的目光。
兩人誰都沒說話,可是卻隻覺兩人目光交接之處,仿佛閃過一道電芒。
“爺爺?”月明樓皺眉,疾步走到兩人中間去,截斷了兩人互望的目光,“您找我有事?”
月中天這才轉頭望蘭溪,“蘭溪丫頭,你先進去吧。醫生和拙荊有事要與你商量。”
“是。”蘭溪這才趕緊疾步走向病房去。
月明樓還想攔,卻被月中天老爺子伸出手杖給隔住。老爺子的目光蘊滿嚴厲,毫不留情地瞪著孫子,“如今你五叔受了這樣重的傷,你還好意思在這兒杵著,而放著公司無人坐鎮麼?”
“爺爺!”月明樓有些急,眼睛隻望著蘭溪的背影。
“你還不趕緊給我回公司去!”月中天朝月明樓揮舞起手杖來驅趕,“快去!難不成你還指望著,這個時候我這中風後老不死的去管理公司?小樓啊,如今我們家的頂梁柱又斷了一根,唯一能指望的,隻有你了……”
月中天老爺子哀哀地咳嗽起來,“不能在這個時候,再讓公司亂了;切不可再讓當年你爸剛去世時候,公司麵臨四麵楚歌的情況再重演一遍。咱們月集團經曆過那一次,已是傷筋動骨,再折騰不起了……”
月明樓猛然一怔,終於冷靜下來。
爺爺說的沒錯,此時月家的這份大亂,一定是對手一直在期盼的,或者說這背後也許有對手故意的布局,就是希望月家再出這樣一場大亂,他們也好借機再將月集團宰割吞並!
月明樓深深吸氣,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鄭重向祖父躬身,“爺爺您放心。就算五叔也病倒了,可是咱們月家還有我在呢。孫子我雖然趕不上爺爺您和我爸的英明睿智,但是有我一個來跟他們對敵,他們恐怕也不是我的對手!”
月中天老爺子那幾乎一夜幹涸的眼睛裏,也終於湧起欣慰的淚花。
月明樓轉身朝外去,卻還是忍不住停了腳步,扭頭再回望向病房的方向——他不放心她,可是他現在卻不得不暫時離去。
他會有機會跟她說明白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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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月慕白剛吃過藥,盹著了。
鄭明娥將蘭溪叫到醫生辦公室裏,幾個人坐下來,都是麵朝著蘭溪。
鄭明娥開誠布公:“……醫生和我們的意思是,希望送小五出國去。”
“一來國外的醫療條件和設施,有利於小五的傷勢康複;二來我們也都擔心如果在國內的話,難免不會有人將小五的夢戳破,從而影響了他心理上的恢複——若是能出國去,外頭不會遇見認識的人,小五才能更好地休養。”
鄭明娥的目光直直盯上來,“杜蘭溪,小五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可是我卻脫不開身——你跟著小五一起去吧。”
“相信,你也不會拒絕吧?”
蘭溪聽著便笑了,她微微地歪了歪頭,“我怎麼會呢?其實我之前也有這樣想過,還正想著今天跟您老建議呢。遠離國內這個環境,對月老師來說,也許是最好的康複條件。”
“而我,自然是要陪在月老師身邊的。”
“隻是老夫人,我也有我的條件:我希望去國外的時間不要太短,最短也要一年吧。而這一年的時間裏,那邊的一切也請讓我來獨立自主,我不希望老夫人總是派人去——我也是怕幹擾了月老師的靜養,否則所做的一切努力怕是也要功虧一簣了。老夫人,您說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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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