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朝內八十一號的陷阱(1 / 1)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正在洗手間刷牙準備跟燕兒回學校。她一下子跳到我的眼前,問道:“唉,帥哥,看我妝化得怎麼樣?”

這個南海姑娘一直以來飽受京城的嚴寒之苦,整個冬天都在安琪的細心指導下,開始了淺嚐輒止的肌膚保養,當然還有如何說好普通話,後來皮膚保養慢慢演化成了化妝,燕兒的北京話也越來越地道了。燕兒照著鏡子拍拍大臉蛋,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誇張的大叫了一聲,“啊呀!人家臉上的小豆豆不見了!”她笑了起來,拍著臉蛋對著鏡子仔細的欣賞起來。其實在我看來,燕兒的皮膚一直都是如此的細嫩白皙,吹彈可破,不染一塵。

“這都是我的功勞!”我一敲她的腦袋。

她猛地轉過頭來,噘著小嘴,眼睛裏充滿著質疑。她想了想,然後長長的“你的功勞?”

“書上說愉悅的性生活可以讓內分泌保持均衡,這樣皮膚就會光滑。”

“哦……你懂得還真多。”燕兒又對著鏡子仔細的拍了拍大臉蛋,“原來還有這個功效,真是神奇。”

?

春天來了,這是最好的季節,也是最壞的季節。我們就像花兒一樣的盛開著。

晚上從學校回來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我們沒騎自行車,濕潤的空氣裏充滿了甜蜜。倒第三趟公交車的時候,錯過了末班車,不過好在沒幾站地了。我們慢慢地在路上走著,細細的雨順著路燈昏黃的光線飛舞著,路燈好像是一個個淋浴的噴頭。燕兒的頭發被雨水打濕了緊緊貼在額頭上,頗有一股風塵氣息。燕兒真是成熟了,臉蛋似乎比以前瘦了好多,下巴開始變得有點棱角了。她長長的睫毛上沾滿了露水,濕潤的雨水澆灌著她,像一朵夜間盛開的百合花。

走在朝內大街上,此刻整條街在夜雨中沉沉睡去。我們默默地走著,沉浸在這安靜的幸福之中。

馬路對麵有一座大院子,院子裏兩座破舊的西洋小樓鬼魅的聳立在夜幕下。雨中的小洋樓黑黝黝的,顯得很突兀另類。我們來到了門口,院子門口有幾座矮房,好像是看門人住的,灰白的四扇大門緊閉,其中兩扇鐵門上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用紅漆歪歪扭扭地寫著兩個阿拉伯數字:81。主樓大概三四層高,頂樓兩個突出的窗台仿佛兩隻腫脹的大眼睛,黝黑的磚牆冒著寒光,顯得很古樸。院子裏有棵老樹,這初夏的雨水好像也沒有讓它從冬眠中蘇醒過來,或者還是永遠睡過去了呢。枝杈繁多顯得張牙舞爪,讓人聯想到古老的樹精,不知道這棵孤零零的老樹精在這裏住了多少個世紀了。

我和燕兒趴在大門上從門縫裏往裏看,透過昏暗的燈光能看見院子裏很雜亂,下麵的窗戶細長,門窗玻璃全都破碎了;牆上爬滿的枯死的爬山虎,新生的葉子還太稀疏,仿佛一個野人臉上長滿了濃密的長毛。

“好恐怖啊,”燕兒小聲說。“你說這裏麵有人住嗎?”

“沒人,人都死了變成了鬼。”我拉著燕兒。“快走吧,一會鬼就要從裏麵出來了。”

“再看看嘛,多好玩啊。”燕兒又從正門走進了側麵的小胡同,小胡同黑乎乎的,沒有路燈。胡同口堆滿了挖出來的泥土。

“你能爬上去嗎?”燕兒站在胡同口指著不高的圍牆說道。

“沒問題。這點牆算什……”我朝著牆根走過去,還沒等我說完話,我就感覺腳下一空,瞬間失重,眼前一黑,我大叫一聲掉進了一個洞裏。

“你怎麼了啊?快出來啊。”燕兒在外麵大喊著,“柳天塵,你別嚇我啊。”

我就感覺渾身疼痛,我從兜裏掏出一個打火機,打著了一看,原來這是一個電線管道井,還好井不深,不知道誰把井蓋給偷走了。我趕緊站了起來,一手點著打火機,一手抓著洞壁的鐵把手爬了上去。

“啊!”燕兒正站在胡同口焦急地喊著我的名字,突然看著一點燈光從地上亮了起來。嚇得大喊一聲扭頭就跑。

“回來,是我啊。”我趕緊扔掉已經燒的發燙的打火機,踉踉蹌蹌的走到了胡同口有燈光的地方。

燕兒趕緊跑了過來,我找了地方坐了下來,看了看擦傷的胳膊。

“你去哪裏了?”燕兒驚魂未定,“嚇死我了。”

“媽的,不知道那個傻逼把井蓋給偷走了。我掉井裏了。差點沒摔死我。”我渾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