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可以讓自己沉淪在他虛偽的溫柔之中,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要征服她。待再睜開雙眼之時,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已然恢複了平靜。
自那日從泳池旁見過之後,接下來,一連幾日,攸文芊都未見過西蒙澈的身影,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隻是偶爾客廳茶幾上的雜誌上能夠看到有關於他的消息,但大多時候,都隻不過是他的名字,連一張相片都沒有。
日子過得無聊但也還算舒坦,某日飯後,傭人將最新的雜誌放到一旁的茶幾上,攸文芊閑來無事,拿起翻閱,雜誌的封麵人物是東方影,她化著濃妝,一雙烈火紅唇帶著幾絲誘惑。
東方家族在Z市很少曝光,關於他們的報道更是少之又少。
攸文芊勾唇譏誚一笑,怪不得最近不見他的蹤影,原來是忙著和東方家族的合作事宜。
比起池靳夏,西蒙澈絕對是一個更加精明的商人,他深知東方影的性格,利用她強烈的占有欲,讓她對他充滿好奇,從而達到他與東方家族聯姻的目的。
這不僅對西蒙集團日後的發展有極大的幫助,對西蒙家族的選舉也有絕對的優勢。無論,東方影是否打算真的嫁給他,他都是絕對的勝利者。
隨手將雜誌丟掉一旁,轉身卻看到達卿正吩咐傭人將別墅四周一些已經枯萎的花移走。攸文芊上前,摸了摸有些枯黃的花葉,“達管家,這些瑣事也要你親力親為嗎?”
“閑來無事,做些瑣事也無妨。”達卿麵色緩和地說道,邊說他還邊指揮著傭人們進進出出。雖然隻有三十歲的年紀,可他身上的老練與深沉卻讓他看上去像個曆盡滄桑的老人。
攸文芊聞言微微一笑,當下便也加入到搬運花草的隊伍裏。傭人見狀本想上前阻止,畢竟,先生在意攸小姐在意的緊,要是攸小姐稍有差池,受罪的便又是他們。
達卿示意他們不要動,靜觀其變。
攸文芊挑中一株已經將近枯死的玉蘭花,搬運起來,她笑著看向達卿,“達管家,這些花要運去哪裏?”
在別墅的日子,攸文芊很少發自內心地笑,此刻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她笑的恬靜美好,一時之間,傭人們都忘了反應。
“先搬到花室,再讓花匠來處理。”達卿聲音恭敬,緊接著便又吩咐傭人們繼續搬運。
海邊並不適合種花,但是別墅花室裏的花卻看得很茂盛,不同的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擺,而一種混合著花香的泥土氣息迎麵撲來。
攸文芊將花盆放到一旁,像個小孩子一樣,走到五顏六色的花叢中,有些驚喜地問道:“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花?”
達卿示意一旁的傭人退下,走到攸文芊身後,波瀾不驚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先生說這別墅太過單調,便命人建了這個花室,這裏的每一種花所用的泥土都是從最適合它的地獄運過來的。”
攸文芊臉上的笑容褪去一些,有錢人,即使外麵天寒地凍,萬物蕭條,依然可以讓房間裏百花齊放,這倒是不新鮮。
她俯下身子,閉上眼睛靜靜地聞著花香,這香氣奇異地可以讓人感到一種完全放鬆的感覺。
微風吹起她的發絲,她起身,將手背在身後,含笑看向達卿,“達管家,你最喜歡哪一種花?”
達卿眼角的笑意來不及隱去,他臉上染過一抹緋紅,隨即,他咳嗽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攸文芊被他有趣的模樣逗得大笑出聲。
“我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花即使再美,也會有凋謝的那一天。”達卿語氣恢複平靜,攸文芊淡淡一笑,“可它們都是在竭盡全力的開放,即使最後會凋謝,也希望人們記住它們最美的時候。”
達卿不在言語,隻是徑自拿起一旁的工具,開始修剪一些多出來的枝椏,攸文芊也湊過去,拿起一些工具,道:“我以後沒事的時候,是不是可以來花室幫忙?”
“當然可以。”達卿聲音平靜,眼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攸文芊有些興奮,雖然達卿對西蒙澈唯命是從,可她對他就是討厭不起來,大概是因為,記憶中的眼神太過溫暖。
達卿看著身旁的女人,在別墅裏第一次如此的無拘無束地笑著,沉寂了許久的心終於又歡快地跳動起來。他以為,自己大概就會如此波瀾不驚地過上一生,可她的笑容,是如此的明亮,以至於,即使他拚勁全力,也無法忽視。
兩人在花室忙了一上午,才回到別墅,還未走進大廳,攸文芊見達卿板著臉,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忽然調皮地伸出手,在他剛毅的側臉上抹了一把泥巴,看著達卿驚訝而又不知所措的模樣,攸文芊哈哈大笑一聲,飛快地跑進客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