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收取靈魂的時間還沒有到嗎?”

“不是的,”格雷爾表示自己對於回收靈魂話題的不耐煩,“現在無聊死了,這種謀殺案如果很快被發現的話我們隻有等到屍體處理完畢的時候再去回收了。當然了隻是少部分,但是我經常輪到……”

還不是因為你比較適合這種簡單的沒有激情的工作,要不然做出什麼出格事情實在太傷腦筋了。

“哦,原來改變模式了。”它點點頭,看到格雷爾拿出唇膏抹了抹嘴唇。

警官已經收起了筆,屍體躺在擔架上被抬了出來。

有幾個人湊在一起說著自己的閑話和種種猜測;一位先生正在安慰自己受到驚嚇了的妻子。都和它離得很遠。

“說起來啊,等我的工作結束了我們要不要去喝一杯?”格雷爾又開始不正經。

曖昧地用手肘抵了抵它的手臂。

它挑眉歎氣,最終還是覺得有空就去玩玩好了,“好吧,我等你,大概要幾點?”

“啊……幾點來著……”格雷爾拿出筆記本開始翻找。

一款雕刻著骷髏的紅色眼睛,飄逸的漏洞紅色外衫垂到肩膀以下,裏麵是朋克風的黑色緊身衣。

手上戴著表帶上鑲嵌著鉚釘碎鑽的手表。以及幾個骨頭設計感的戒指。

暗紅色皮褲下麵是顏色十分出挑的鮮紅高跟鞋。

唉……簡單來說,不愧是風騷的格雷爾。

那種紅色風格實在刺眼,它略微皺起眉把目光投到宅裏窗戶透出的光中,看樣子已經一切就緒,案發現場的燈已經被熄了。

它一邊等著格雷爾找到標注的時間,一邊無聊地想,早知道把 Demon 帶過來了……或者至少應該給手機下一款遊戲……

突然,它頓住了。

它不可思議睜大了眼睛。

——有人從背後靠近了它。

——帶著一股很熟悉的氣味在靠近它。

然後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隻手,一隻蒼白的、骨節分明的、帶著詭異黑色指甲的手。

一瞬間邊上的人就走了過去。

吐納帶著木料與淺淺灰塵的氣息,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

它的身體帶動發梢一陣戰栗,豎瞳一下縮到極致,在黑暗裏倒立起來。全身仿佛是受到刺激般本能地湧出濃烈的黑暗的氣味。

世界空白無聲。

“找到了!是十一點半…… A ?”

格雷爾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傳進它的耳朵裏,仿佛隔得很遠很遠。

身影走出了庭院的大門。似乎穿著法醫的服飾。

高,而且瘦削。

它說不出話,想不起任何的事情。時間被一股洪流衝刷離開了記憶的房間,這沉睡在黑暗中的兩百年被無限地拉長,回放。

看樣子人類的身體不足以應對它惡魔的思想。形容不出,無法整理思緒。

世界又似乎清晰了起來,月光穿透樹葉打下的陰影就落在它的眼前。

它可以聞到風中帶來的秋天的風的氣味。

兩個世紀,再加上半個世紀。它仿佛回到了那段它初到這片大陸的時光。一切都像走馬燈一樣重新回顧倒退。

那些溫柔的笑,那些溫柔的眼神。或是一個可悲的冷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