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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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惡人

作者:晴天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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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四月維夏,六月徂暑。柔柔的熏風吹得人骨頭發酥,哪怕是高高的宮牆之內,也是一派的綠樹如陰與花團錦簇。

禦花園中,一池的碧荷開出了娉婷的花朵,雕花朱漆的曲折水榭掩映其中,簷角的六角金鈴在風中叮叮作響。

水榭中有兩個並肩漫行著的人影,都著著華貴寬鬆的白色長衫,衣襟袖口繡著繁複的金色玉蘭紋樣,再加上那五分相似的眉目,乍一看上去仿佛兄弟。

“這些日子舒郡大旱,減稅與開倉的詔令已按著陛下所說的擬好了……”

兩人中略顯病弱的一個開口這樣說著,語調有禮恭敬,與他並行的另一人卻隻是目不斜視地向前走著,道:“小叔願意怎樣辦,就怎樣辦罷。”

既然那位是泯帝亦肅,那被他稱之為“小叔”的年輕人自然便是安王亦軒了:“這事究竟如何去辦……卻還是要遵從肅兒你的意∴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感謝漪漪姑涼~

另外吐個槽,從小到大各種被吐槽錯別字啊,小學初中高中聽寫各種不及格啊,大學同學借我的筆記複習會幫我紅筆圈錯字啊,實習寫病案會因為錯字被打回來重新寫啊!

都是淚T T

☆、承

要想攻伐弋陽,那就必須與昀聯盟了。而若是要與昀聯盟……就勢必需要去見陸展。

……陸展。

明明同樣是手握重權、把持朝政,他亦軒是個罵名,那個人的名號,卻似乎要光輝到天上去。

——大昀的天恩皇帝殘酷暴虐、昏庸無道,空有四十萬大軍卻擋不住弋陽來犯的腳步,桑春城一戰王師敗退百裏,全賴凜城陸氏大公子陸展臨危不懼、力挽狂瀾,生生將那虎狼騎兵擋在了京雲十六城之外。而後自然是天下誠服、萬民擁戴,年少的將軍卻不願取而代之,反而全其宗廟、隨侍左右,這“赤誠忠心”四字,當真是再貼切不過。

相比較而言,安王亦軒陰險狠毒、不擇手段。為領兵權不惜與外族勾結、為權為勢不惜骨肉相殘。挾天子以令諸侯,人人都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這便是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吧……亦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兩年前先帝亦拓重病,他為助亦肅奪位而前往大昀,與當時作為權臣的陸展達成盟約,以二十萬黃金為酬,共同起兵平了大泯諸亂。

……

“若殿下日後來往東都,陸某必倒屣相迎。”臨別的時候,那個男人輕笑著開口,一雙眸子漆黑如夜。

彼時他隨意客套著說好,卻心驚於對方瞳孔深處劃過的異樣光華。那個男人太過危險——如果不是形式所迫,他絕不會想與他再有任何交集。

坐馬車的話,從鳳城到昀泯交界的通州約要十日的路程,亦軒覺得自己簡直要被顛散架了。還好陸展一早便派人在驛館招待他們一行,用度招待一應俱全,甚至還準備了他兩年前隨口提過的菜色。

結盟之事一拍即合,國與國之間的合作總是利益為先——更何況,弋陽也的確已囂張太久。那位權高位重的陸大將軍留他在通州稍作安整,客套殷勤的理由倒是好聽,實際上也不過是怕鳳城軍有所不軌罷了。

於是亦軒便就這樣在驛館住下,他是閑散慣了的人,隻是不知為何陸展也像個散人般日日前來。起初亦軒還時刻帶著戒備,過了幾日卻發現陸展隻是來喝他從大泯帶來的茶、隨意聊些無關大局的閑話罷了。

“第一次和殿下見麵,應是昀泯開戰的時候吧?”

“好像是,”亦軒仔細想了想,幾縷碎發垂落下來散在臉頰之旁,“那時候本王才十五歲,頭次帶兵就遇上你這大昀第一名將。”

陸展不由失笑:“殿下若十五歲,那陸某應當剛滿十三吧——隨父出征,倒是讓殿下見笑了。”

他沒有說出的是,當時兩軍對峙,他騎在馬上遠遠望向對麵,黑壓壓的人群之中,那麵高高飛揚的金色玉蘭旗和旗下迎風而立的白衣男子是唯一的亮色。而後雙方拚殺,他在陣中看父親指揮若定,執劍而立的背影宛若不倒的山嶽。對麵那個人卻自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