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洞房(1 / 2)

風嬌日暖,雲卷雲舒。

幽靜的後巷,一輛馬車靜靜地佇立在牆邊。趕車的馬夫等得不耐煩,半張臉被鬥笠遮住,斜靠著打瞌睡。

一支長箭打破了難得的靜謐。

“咻——!”

箭羽失了準頭,一聲悶響後,釘在了馬車廂的木板上,力道尚可,箭羽沒入三寸,堅硬的木頭出現了裂痕。

車夫在聽見響動的一瞬間,就已經掀了鬥笠翻身躲入車底。

十多名蒙麵黑衣人突然現身,持劍狂奔,瞬間來到馬車前,舉起兵刃不約而同地刺向車簾。

馬車裏若是有人,隻怕已經被捅成了篩子。

劍尖落下的一瞬,他們察覺出不妥,震驚地互望一眼,想起那個動作快得詭異的馬車夫,揮劍刺向車底。

同一時間,巷口湧進清一色深衣、手持長槍的護衛,粗略一看,足比黑衣人多了三、四倍,且都是個中好手。

為首的人一邊奔跑,一邊大喝:“大膽賊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凶!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黑衣人嘴裏大罵一聲娘,喊道:“中計了!”

再顧不上那車夫,欲攀牆爬壁逃走,誰知牆上早有人等候多時,祁進一身勁裝,手持長劍,威風凜凜立於牆頭:“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敢在光天化日襲擊祁府的馬車。”

蜷縮多時做烏龜狀的車夫突然發難,鑽出車底後襲擊背對著自己的黑衣人,匕首入喉,血濺三尺,黑衣人悶聲倒地。

車夫正是那被迫吃人豆腐的徐順,他提著昏迷的婦人,匆匆找到將軍,按照將軍的部署行事,至於師爺和他的外室,已經安置在城中的民宅裏。

混戰一觸即發,慘痛的低吼夾雜在兵器相接的鏘鏘聲中。

激戰數回合,黑衣人已知不妙,對方不是官府的烏合之眾,出手幹淨利落,一招一式行雲流水。別說如今對方人數比自己多上幾倍,就是人數相當,他們也未必能討得了好。

更何況,還有祁進這麼一位武功高強的將軍在,落敗是意料之中的事。

黑衣人被逼退至死角,對方把他們包圍得滴水不漏,再無逃脫可能,雙雙互望一眼,唇齒狠狠一咬。

不好!

祁進看出他們的意圖,提劍衝上前,大手掐上其中一名黑衣人的下頜,但是已經遲了,黑衣人嘴角有鮮血滲出,軟軟癱倒在地。

徐順上前,盯著橫七豎八的屍體,蹲下身子逐一揭開黑色麵罩,又在屍體上一陣摸索,自是什麼發現也沒有。

隨後站直了身子,對著祁進緩緩搖頭:“都是生麵孔,身上沒有搜出能驗明正身的東西。”

祁進不意外,吩咐道:“看好宅子裏那兩個人。”

屍體橫陳,長街染血。

無需將軍吩咐,護衛們迅速地動作起來,將駭人的血跡屍體清理幹淨,短短一刻鍾,巷子裏又恢複了最初的靜謐,一場惡戰仿佛並不發生過。

……

左新榮走後,容宛舒仍舊跪在蒲團上,麵對著佛祖許久,直到雙腿都麻了,才慢慢起身往回走。

她達成了目的,心裏緊張又興奮,隻要信交到家裏,他們一定能看懂自己的意思,到時候會想法設法地與自己聯係。

夏婧在廟門外反複徘徊,容宛舒走近了都沒有發現。

“看來,是剛剛抽到的姻緣簽很合心意啊。”容宛舒觀她麵色泛紅,嬉笑著揶揄。

夏婧臉頰的顏色悄悄蔓延到了耳根,嘴上卻不承認:“……沒、沒有的事。”

容宛舒笑而不語。

主仆二人下了山,馬車原路返回,趕在日落前回到祁府。

用過晚飯,容宛舒沐浴更衣,對鏡梳妝,最後在丫鬟的簇擁下,嫋嫋起身,邁著蓮步來到祁進的寢室。

因是五少爺的第一個妾室,老夫人重視,屋裏還稍微布置了一番。

龍鳳雙燭熠熠發光,紅羅帳鴛鴦枕,福餅福果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長案上。

容宛舒一個下午的好心情全沒了。

她端坐在床榻上,垂眉低頭,眼神陰鬱地盯著粉色的衣裙,有一瞬間的疑惑,為什麼不是大紅的顏色?

隨即又想起來,那是正室才有的待遇。

她總歸是要離開的,不想再與祁進發生上輩子那樣的糾葛。

她的視線不知不覺中移向屏風,怔怔地想,他很快就回來了吧,要是看出自己不情願,以他正人君子的做派,定也不會為難。

這麼想著,容宛舒臉上的神情鬆快了些。

她等了許久,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祁進還沒回來,屋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你說,這事會不會是老夫人剃頭擔子一頭熱,其實五少爺也不喜歡,不然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