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 / 3)

☆、正是少年間

夏天的風,不強勁也不屬溫柔,它不倦地撫弄著人們的發,衣角,裙擺,甚至是鞋帶,隻為引起一絲絲的注意。

一個女孩,她坐在秋千上,一個男孩,站在她的不遠處。風在吹。

“可以做朋友嗎?”男孩問。

“你會跟我搶好吃的好玩的嗎?”女孩問。

“不會。”男孩搖了搖頭,在女孩的背後伸手抓住秋千的繩索,“我還可以幫你搖秋千。”

男孩的力氣不大,卻讓女孩在一次次的搖蕩中親近天空,擁抱夏風。

這年,他們十歲。

“我叫末風,你呢?”男孩邊推秋千邊問。

“風吹——”稚嫩的聲音夾著鈴兒般的笑聲擴大,擴大——

“什麼——沒聽清——”男孩大叫。

“風——吹——”

這年,男孩剛剛隨父母從美國回來,成了女孩的鄰居。

十七歲這年,他們都還是少年。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這年,我們捧著小說在被窩裏流著淚,我們在籃球架跳躍晃了邊上女生的心神。這年,我們自以為什麼都懂。

情人節那天,末風的桌子上放滿了禮物,而我的那些已經被幾個要好的同學瓜分走,不過我也不在意那些。

“真的要扔掉嗎?”我問他。

他聳了下肩,幾縷劉海抖了抖,俊朗俏皮。“當然了,難道要帶回家,我哥可不會喜歡。”

他哥叫末陽,我是見過的,長我們兩歲,比末風少了幾分稚氣。是學美術的,我總覺得末陽有股不一樣的氣息。

“也是,那,”我從他桌上一大束的藍色妖姬裏抽了三朵,“可以送我這三朵嗎?”

他眉眼彎彎,將所有的東西都掃進垃圾簍裏,然後吹著口哨往外走,“風吹,你喜歡就那好了,或者我去重新買一束也可以。走吧,回去了。”

三朵妖姬——你是我最深的愛戀。

我們以為都懂了,其實什麼也不懂。

韶華舞流年,流年逐浮華。

作者有話要說:這也是短幅的呢

☆、人生莫若此

人生莫若此。人生莫若此。

十八歲上大學,父母帶我離開這裏,離開少年地,離開懵懂時。

離開時,我隻是給末風發了短信,並沒有麵別,因為我知道,有時相見不如不見。我們年輕地,不知道怎麼麵對別離。

從台南到台北,我們隔得這麼近,卻又那麼遠。

在這時,我沒有想到,我們以後見麵的方式會這麼慘烈。不,這應該隻是對我而言。

季秋是我上大學以來唯一的朋友,正如她的名字,她的人生隻有一季秋。她說過一句話:風吹,認識你,讓我知道,原來還有別的季節。

然後,她淚流滿麵。

也許,相遇真的是一種宿命。

我讓爸爸出錢為季秋打官司,讓她成功地脫離了與她繼父的關係,住進我們家。那時,我沒想到,她的到來,就是負責誅滅我的幸福。

那是一個怎樣寒冷地夜晚,夜起倒水喝,卻看到她——季秋穿著睡衣一臉疲憊地從我爸媽房裏出來——我媽媽今晚並不在家。

腳下一劃,我險些要滾下樓去。她看到我,什麼也沒說,隻是站在樓梯口看著我,臉色蒼白的像鬼魅。

我顧不上扭傷的痛,衝上去,瘋一般地撕她身上的絲質睡衣,那本不該穿著他身上的。然後,她就未著寸縷的站在我麵前。我牙根咬得生疼,抬手便給了她一巴掌。在夜裏,在整個大廳裏回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