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了我鴛鴦白玉,那是會引起誤會的,不妥。」見他不為所動,她把白玉擱在床沿。
上官耀眼一眯,「你還不知道?」
「咦?」會有什麽她還不知道?
「婚約已經解除了。」他兩手交抱,眯眼凝睇她臉上的變化。 棠昱琋訝異又錯愕,眼底不由自主的著亮,在她來得及掩飾之前,早已被上官耀透視得一清二楚,他的嘴角瞬間揚起。
「很高興你還喜歡這則消息。」
那有如嬌花拂水的容顏頓時雙靨添紅,可她卻噘起檀口,「如此大事,怎可能沒半點風聲?」
「怎麽我解除婚約,你視為『大事』?」他口氣又是充滿嘲諷。
棠昱琋白他一眼┅┅眼前不是計較瑣事的時候,不與他鬥氣。
「少爺,解除婚約是你提起?」她對整件事的經過有必要了解。
「已經不關你的事吧?」既已做了選擇,何需再關切這事。
棠昱琋瞅睇他。已經兩個月了,他還在生氣啊?
「你明明知道我那日是說氣話。」這次可是看在他那首情深意濃的詩的份上,她才肯先講和,這事晚一點可得讓他知道。
上官耀凝望她又羞又惱的窘態,聽她肯說心裏話了,心底已經開朗。
「這是你對我的告白嗎?」他的眸底閃過詼諧的光彩。
棠昱琋皺起眉頭,忽而眸光一閃,展現迷人笑顏,「這哪算告白呀,真正的告白應該是┅┅嗯,比如有人說什麽『要休且待青山爛』啊,還有那個『直待長江徹底枯』啊,什麽『秤錘浮水麵』、『三更見日頭』┅┅少爺,這才算告白吧?」
上官耀聞言色變,得意的笑容在他臉上並沒有維持太久。
「為什麽你知道?」他是每夜來看她,為了看她的傷勢,他也都點了她的昏穴,她不可能醒來,更不可能會知道他──
「少爺,你沒聽過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臉上的笑容可賽過春花了。
上官耀白她一眼,沒一會你也揚起嘴角,「可在這之前,是你先對我告白的,我不過是回應你熱情的誓言。」
棠昱琋狐疑地瞅著他,「少爺,你腦子『惱』壞啦?我幾時發過什麽熱情誓言來著?」
「要我念給你聽?」
「你真有詞才念。」她才沒有呢。
「怕我念了有人不敢承認。」
「女子漢大丈夫,有我便認。」她昂起下巴,還真有一點氣勢。
上官耀攢起眉頭睇她,「隻聽過男子漢大丈夫。」
「少爺,你真羅唆,說是不說?」她可還記著要問他如何解除婚約的呢。
「你聽好了。」
「說來。」
上官耀揚起嘴角,還特地學了她當時的語氣,「上邪『啊』,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有是沒有?」
「┅┅有。」棠昱琋板起臉瞪住他,她當時就知道有鬼!
上官耀笑起來,「是吧,你都說了山無陵,江水為竭,天地相合,才肯與我分別,如此熱情,我總得對你有所回應。」
棠昱不停地對他瞪著白眼。可惡,居然欺她不識字!往後定要教玉哥教她識字!
「你『天打雷劈』!」居然騙她!
「你想這麽早當寡婦?」他笑起來,在床沿坐下。
說得也是,不能隨便咒他,可關係到自己的幸福。老天爺,就當她沒說,童言無忌。
「算了,我不與你計較。」她可是很寬宏大量的,「這下你可以說,到底怎麽解除婚約的吧?難道┅┅鄭老爺真的決定與李 勾結謀反?」
「古縉的人拿到了他準備給李 的書信,不過,信還沒有到李手中。內容雖然沒有清楚表態,不過一旦李 兵敗被抓,他曾與李 有書信往來,少不得也要滿門抄斬。」瞅著她杏眼圓睜,彷佛在怪他落井下石,見死不救似的,他搖搖頭。真不信任他!「既然我看過信的內容,知道他還算無辜,自然不會放著不管,我已經從古縉那你把信拿回來了。」倒楣的是他因此欠古縉一份人情。
棠昱琋這才鬆一口氣,倒也不是她對鄭家多有感情,她對鄭家小姐可還反感著呢,可也不能因此就要那一家上下幾十口人為了一封信無辜送死吧?柔兒也還在那裏工作呢┅┅對了,教玉哥贖她回府去,她怎麽早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