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狂徒
是誰規定老子是神偷,女兒就非得是賊的;黑家撈啥子傳家之寶與她何幹!小姐她說沒偷就沒偷,沒有證據,奉勸各位別來惹她!人家的老爸爸早早升天,陪玉皇大帝捉迷藏去了,孤零零的她光是應付那「五年之約」的未婚夫,和那個陰陽怪氣「白活一輩子」男人便已滿頭大汗,誰有閑情逸致打哈哈!權大勢大的陌生客們,門在那裏,識相的速速離開小姐她不送了!順帶一句︰沒事的話,請勿折回,裴絮叩首三謝,感激不盡,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整天纏著她的他,人稱「夜鬼」、狂野傲慢的他居然好死不死的也是那鎮日稱她為「宵小」的青燄中人,而且還……噢!天哪!這次第,怎是一句「頭痛」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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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燈光熄滅的那一剎那,他的呼吸不期然的被黑夜奪了去。
這隻是暫時性的電壓不穩。石介天緊捂著顫動的嘴唇,拚命抓住殘存的意誌以說
服自己耐住性子。逃避夢魘,除了等待外,已別無他法。他清醒的上限頂多十分鐘。
隨著窒息加深,無數的一分鐘過去,森冷的涼意果然趁他流失剛鐵般的意誌之隙
,悄悄自腳底蜿蜒而上,罷住他拒絕妥協的心。
該死的停電!住家停、公司停、工廠停,現在連高級餐廳也停,他早晚會死在台
北缺電的夏夜裡。
沉甸甸的的身子不再矯健,到底是招架不住黝暗的侵襲。頭一沉,他清楚十分鐘
的上限已到,不妥協也不行了。
石介天健美的身子失去了力量,軟趴趴地攤在洗手上,任由驚恐和害怕密密交
織滿一身。因顫唞過度而開不了口,挺不直腰桿;平日慣帶著譏峭、邪惡的臉龐不再
狂傲,早被滿室的漆黑塗白。
冷汗不斷滲出額頭,他不由自主地暗咒。天殺的鬼!為什麼做了多年的心理建設
仍不夠好到應付這類該死的突發狀況?一旦多年的努力淪為烏有,就表示一切隻是白
費,惡夢將永遠糾纏他。該死,他不甘心。愈來愈沉緩的呼吸聲,瘋狂地讓他以為自
己就要死了。
多不願讓人瞧見呼風喚雨地石介天,竟然也會有怕得發抖的一刻,竟然也會有不
堪一擊的脆弱。他該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打不倒的強者,一直是,永遠也將是,沒有
人能反駁這點。
天殺的,難道這個夢魘將永遠跟隨他?不——
急促的心跳威脅胸腔急欲跳出,石介天揪住心口,幾乎支離破碎的安撫自己,又
似想抓住什麼來支撐自己。
不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暗,居然能輕易奪走他自詡為鋼鐵般的意誌力。不,他
不願認輸,也不要讓人看見他脆弱的模樣,他能忍,一定能。
石介天虛軟無力地掙紮著想爬起來,可惜一切的掙紮全抵不過黑暗的啃蝕。模糊
的視線和混沌的腦袋,頓時成了徒勞無功的證據。筋疲力盡了,他隻能勉強撐到這裡
而已。週遭幾道森冷的牆已壓得他喘不過氣了。
誰來救他脫離這場夢魘?石介天搖搖欲墜的身子倚著洗手不由自主地往下滑,
直到跪地為止。明知道這隻是多餘,他還是痛苦地吶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