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蕊的回來讓平靜許久的雍親王府寧靜不再,喜的人有,怨的人亦在。

菀芳苑。

“聽說汀蘭苑那個女人回來了?”鈕祜祿涵瑤憤憤出聲。

“妹妹不是一向消息靈通嗎?怎麼今日倒向我打聽起來了。”烏喇那拉清雅莞爾一笑,纖細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鬢間落下的發絲。

“哼,別像沒事人似的,她回來我們誰都沒好日子過,你可別忘了當日的事我們都有份,若讓她查出什麼來,可對誰都沒好處。”鈕祜祿涵瑤看著烏喇那拉清雅一副不在意地樣子,很是不滿,語氣也不覺刻薄。

“就你這樣沉不住氣,還想成什麼大事。你別忘了,府裏最近可是又進了新人,這個新妹妹可是風頭正盛,這新歡舊愛湊在一起,我們這些老人隻等著看戲就足夠了。”烏喇那拉清雅淺淺一笑,眼中卻是有些不屑,這樣的氣度還想日後登上那天下女子至高的位置,也正是辱沒了那地位。

鈕祜祿涵瑤隻顧著生氣,根本沒注意烏喇那拉清雅的眼神,仍有些懷疑地問道,“劉婉柔?那個女人人如其名,弱不禁風的,能成什麼事。”

“人總是會變的,以前的我們何嚐不是弱不禁風的柔弱女子。”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烏喇那拉清雅斂了笑容,怔怔地望著窗外出神。

多久了,她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變的不再像她,曾經的那個純真的少女永遠地留在了那一年,那些成為她永世的痛的回憶。刹那間,曾經的一切都湧出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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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哥哥,長大後你會娶我吧?”一身翠綠衣衫的小女孩拉著身邊少年的袖子滿臉期待。

“當然,不娶我的小雅還娶誰呢。”少年愛憐地刮了刮女孩小巧的鼻翼,牽起那雙柔軟的小手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在他們的身後波光粼粼的湖麵上有隻小舟在湖麵上輕輕飄蕩,一首明快的小調隨風飄遠,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如今卻憶江南樂,當時年少春衫薄。桃花春水淥,水上鴛鴦浴。凝恨對殘暉,憶君君不知……

她曾經發誓要共度一生的人,最後卻是她傷他最深,她至今記得她出嫁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他站在雨裏靜靜地看著花轎離開,卻也隻能看著。

齊哥哥,你好嗎?還記得小雅嗎?還記得那個要求你娶她的小女孩嗎?

精心妝飾過的臉龐被眼角流下的淚弄得狼狽不堪,有些東西即使事過境遷再次想起卻依然清晰如昨。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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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蘭苑。

熟悉的一草一木,雖然主人離開頗久,卻沒有一絲荒蕪的痕跡。是他吧,是他派人在照看這裏吧。素手輕撫過那嬌豔的花朵,馨蕊兀自思索。

悠然抬頭間,眼角瞥到了一抹青衣。略顯消瘦的身影在暗夜中看著是那麼落寞,他還是一如從前的孤單啊。

“誰?”冰冷的聲音隨著冷風灌入耳中,讓馨蕊莫名地一顫。

“是我。”

胤禛定定地注視著那期盼已久的倩影一步步朝他走來,她回來了,終於又回到他的身邊了。狂喜夾雜著激動的心情讓他忘記了反應,隻是呆呆地站著,沒有說話亦沒有動。

“你好嗎?”絕麗的容顏溢著淡淡的笑容,像清風如暖光,和煦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