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著頭,聽到一陣急急的腳步聲。隻見胤禛一臉風塵仆仆的掀簾進了屋。

幾人似乎都沒料到胤禛會來,都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行禮。

胤禛陰沉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馨蕊,直直麵向烏喇那拉清雅,“怎麼回事?”

“爺,是側福晉衝撞了福晉,福晉正……”鈕祜祿涵瑤搶先一步開了口。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胤禛的一句話,讓鈕祜祿涵瑤的後半句話哽在了喉嚨裏,萬般委屈地看向那個她一直盼著的身影,緊緊攥住手中的絲帕,紅著眼圈低下頭不再說話。

看胤禛麵色不善,烏喇那拉清雅也不懼怕,揚起頭鎮定地道,“妾身看年妹妹有些地方不合禮數,所以在教她規矩。”多年的曆練讓烏喇那拉氏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端莊的儀態,麵色如常,無驚無亂。

“規矩?哼,她在我麵前都是如此,你倒是比我還挑剔。”

每次看著烏喇那拉清雅這副不慌不亂的模樣,胤禛便覺心中不悅,這個女人太會掩飾,她永遠都不會泄露自己的心事,永遠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胤禛常常覺得她其實和自己是一類型的人,隻是兩個太過相象的人便會如此,如果不能成為知己,便會兩看相厭,因為他們都太過了解對方,而被別人了解的太多心中便會覺得不安,這樣的感覺導致他們不願向對方靠近,她是如此,他亦如此。

“王爺,這府裏的事務都是由妾身打點,如果沒規矩這府裏會亂成什麼樣,您該清楚,年妹妹是側福晉,她若首先不遵規矩,試問下人們又如何會心服?所以妾身不覺得哪裏做錯了。”

挺直的脊背,倔強的神情,振振有辭的說辭,馨蕊看著眼前的烏喇那拉清雅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子原來這麼不簡單,她的心思太過縝密,根本不是自己簡單的思想能應付的。馨蕊忽然有些擔憂自己以後在王府的生活,這定是一條萬分艱辛的路,艱辛到也許會超出她的預料。

烏喇那拉清雅的一席話讓胤禛也沒了話說,她說得字字在理,他也挑不出什麼錯來。看了看馨蕊,歎了口氣說道,“蕊兒有了身孕,以後就免去這些跪拜之禮吧。”

一句話,讓烏喇那拉清雅和鈕祜祿涵瑤雙雙驚詫地抬起頭,下意識地去看馨蕊的小腹,確實在略顯單薄的單衣下麵,可以看到微微的凸起。

一時間兩人神情各異,複又低下頭。胤禛看馨蕊有些疲憊,扶著她起來,“天色不早了,你們也都休息吧。”說罷扶著馨蕊出了房。

鈕祜祿涵瑤隨即也起了身,低低說了句,“不打擾福晉了,涵瑤告退。”

站起來的時候,她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腳步也有些踉蹌,不知是跪久了的緣故,還是受了刺激。

烏喇那拉清雅則定定地看著門外,她有身孕了嗎?半年而已,才半年而已,為什麼她們一個個都可以為他生兒育女,惟獨自己不行,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她已經沒有做母親的資格了呢。他本來就不喜歡自己,原來以為等有了孩子他就會對自己多點關心,可是自從那年她唯一的兒子弘暉早殤後,她就再無所出,眼看著這些年府裏的阿哥格格添了一個又一個,卻單單沒有她生的。自嘲地笑了笑,她這樣的女人做得太失敗了吧。

抬頭仰望天空,今夜本是月圓之夜,可是為何月圓了心裏卻缺了一塊,上次和他一起賞月是什麼時候呢?很久之前了吧,久得好像一輩子。愛新覺羅胤禛為何你的眼中從來看不到我的影子?月圓月缺,我盼了多少次,你可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