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點錯來。

剛開始一段日子,胤禛每日都來看馨蕊,生怕德妃會為難她,但每次隻要胤禛一走,德妃便會找借口罰她跪幾個時辰,馨蕊又不敢說怕傷胤禛和德妃的和氣,隻能一個人默默承受,到後來實在是跪怕了,她就求胤禛別再來,胤禛看馨蕊一味堅持也隻得聽她的,馨蕊的日子這才好過很多。

腦子裏正胡亂思索著,聽到李嬤嬤的聲音,“側福晉啊,您這帕子是怎麼繡的,都幾天了,娘娘還等著用呢。”李嬤嬤不等馨蕊說話,便把馨蕊手中的帕子奪了去。

“嘖嘖,您看看這針腳,這一個手指頭都塞的進,這種粗劣的帕子拿出去不丟娘娘的麵子嗎?”

“是,我重新繡一塊。”

“還有,這花色也不對,娘娘喜歡牡丹,您瞧瞧您鏽得這牡丹不牡丹玫瑰不玫瑰的。”

馨蕊低頭瞅著那塊帕子,心中是說不出的苦。

那花樣是李嬤嬤親自給她的,她照著一針一線的鏽,如今卻被說得不倫不類,擺明了不是故意找她的茬嗎?李嬤嬤是德妃的近侍嬤嬤,頗受德妃的器重,自馨蕊進永和宮德妃便派她來照看馨蕊,不過是種變相的監視罷了,可自己又不能說什麼,若她稍有微詞李嬤嬤準會告到德妃那裏去,最後吃苦頭的還是馨蕊。這種人宮裏太多,馨蕊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索性不再吭聲。

看馨蕊不說話,李嬤嬤就來勁了,“側福晉,老奴是娘娘派來照顧您的,您要是對老奴不滿,那就是對娘娘的不滿,既如此,那……”

“李嬤嬤,我說你年紀越大,怎麼越是尊卑不分了呢?”

一個清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奴才給十四爺請安,爺吉祥。”

“喲,你還知道請安呢,看你剛剛對四福晉振振有辭的樣子,我還以為你都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十四阿哥輕搖著扇子笑著睨了李嬤嬤一眼。

“老奴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呐,哼。”

聽十四阿哥語氣不善,李嬤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磕頭,“是奴才錯了,奴才該死,該死……”

“啪啪啪”的掌嘴聲頓時響徹園中。

馨蕊聽得心驚肉跳,李嬤嬤要是出點什麼事,德妃還能饒過自己?上前拉了拉十四的衣袖,朝李嬤嬤努努嘴,輕輕搖頭。

“咳咳”,胤禵清了清嗓子,“行了,你也上年紀了,做事該有個分寸,額娘信任你,可再怎麼說雍親王側福晉也算是你的主子吧,若有個好歹,你覺得雍親王會放過你嗎?你自己掂量著。”

“是是,奴才以後一定謹守本分,不敢放肆。”李嬤嬤連連點頭。

“下去吧。”

聽到胤禵的這句話,李嬤嬤如蒙大赦,匆匆忙忙的退下。下台階的時候還險些摔倒。

十四看著那狼狽的背影,笑出聲來,“狗奴才,就隻會仗主子的勢。”

看一旁的馨蕊神色複雜地複又坐下,胤禵忽覺心口悶得難受,她倒好自己幫了她連句話都不肯說,這進了王府果然連脾氣都見漲了,越想越氣,嘲諷的話脫口而出,“怎麼進了王府連人都不願理了?是不是還等我叫你聲四嫂,行個禮才是?”

馨蕊錯愕地抬起頭,沒想到十四會這樣對他。他怎麼會說出這麼狠毒的話,四嫂,好一個四嫂,若不是他先娶了完顏瑾素,又怎會成今天這樣的局麵。馨蕊心中本就憋著氣,索性也不示弱,開口便道,“十四弟既然這麼說,那我也沒什麼不敢受的,我現在本就是你的嫂嫂,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