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她從來沒有說過她愛他,無論他是傑克或是古月誠的時候都沒有。

見他毫無動作,楚蒂強撐起虛弱的身子想要下床,「你不走,我走。」

「我走。」他伸手阻止她,落寞地扯出微笑,然後便起身走出去。

數秒鐘後,房門在她眼前關上。

楚蒂緊抓著被子,冰冷的表情陡地崩潰,忍不住掉下淚來。天知道她有多想相信他,多想投入他的懷中,但那隻是給他多一個傷害她的方法,他不愛她,她輸不起的,如果把心交給他,隻會換來無盡的傷痛……

古月誠在外頭背靠著門,他聽見她哭泣的聲音,卻沒有進去,隻是眉頭深鎖。既然她趕他走,為何又要哭得如此難過?

一扇門隔開兩個人,為了相同的問題傷神為何不愛我?他在門外想著,她在門內亦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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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該看出齊叔與箏姨和古月誠的關係了,他與齊叔的外貌是如此近似。楚蒂這時才知道齊叔並不是因為年齡的關係才有一頭白髮,而是家族遺傳。

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巧,她竟會被他母親給撿了回來。知道箏姨是他母親,她才明白為何古月誠對動物特別有辦法,多半是因為箏姨那怪習慣造成的。

得知了他們的身份,楚蒂苦澀的發現,原來該走的人是她,而不是古月誠。她想走,卻被硬留了下來,她爭不過箏姨,隻好答應等身體養好了再做打算,也許她心底還有些私心想見他吧。但自那天後她卻再也沒見過他。楚蒂心不禁又是隱隱作痛,隻能自嘲愚蠢。

又是黃昏,她靠坐在床頭,一向難得生病,沒想到這次小小一個感冒,因為她的遲鈍和不小心,差點轉成肺炎,雖然在箏姨的照顧下已經好了許多,但她現在仍是虛弱的無法下床。

注視著窗外的斜陽,她忍不住又想起另一個同樣彩霞滿天的天空,她悲哀的想著,也許一輩子她都無法擺脫他的身影,他的影子總是無時無刻存在著。

一陣敲門聲響起,楚蒂仍是望著夕陽,頭也不回的說:「請進。」

古月誠推開門走了進來,楚蒂還沒轉頭就知道進門的不是箏姨而是他,她霍地轉過頭來。

「你來做什麼?」強掩眼底的欣喜,她口是心非的冷著臉問。

卻見他一臉莫測高深,突然將她從床上抱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你幹什麼?」楚蒂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

古月誠沒有回答她,逕自抱著她走出家門上了車。

被他塞進前座,楚蒂本想開門下車,卻發現車門被他一關竟然自動上了鎖,而且還找不著門把。

這是什麼怪車啊?她警戒的瞪著坐上駕駛座的他,「你要帶我去哪?」

他仍然沒有答話,隻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楚蒂被他的目光看得慌了心,反倒先移開視線。

見她避開自己,古月誠臉上閃過一絲難言的神色,隨即踩下油門,車子便向前奔馳而去。

當車子駛向她家的方向時,楚蒂心中興起一絲狐疑,她不安的打量他,卻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車子停在半山腰,楚蒂看清他停車的地方,頓時全身僵硬,臉色不由得發白。

他帶她到這是什麼意思?

「記不記得?」古月誠熄了火,突然轉頭看著她說:「你說你會保護我一輩子。」

楚蒂瞪著滿天彩霞心一窒,差點忘了呼吸,他提起那句話有何用意?

「你那句承諾還有效吧?」那天在她房門外聽著她的啜泣,直到房不再有聲音他才離去。為了讓她好好休息,他沒再去打擾她,反正有老媽在,也不怕她會跑了。

這幾天,他思前想後的,發現她絕不可能對他完全無情,既然如此,他就想個辦法將她留在身邊和她重新開始。古人不是說日久生情嗎?又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就不相信他有一群人幫忙抬轎還娶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