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兒跟在冷月煞的身後,像個小女人,安靜地聽著冷月煞有一搭沒一搭地自我吹噓。
來到冷月煞的家門外,暮色已經很濃稠,要想看清楚對麵是何人,必須站得很近,否則便沒法看清楚。
“菲兒,你站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很快的。”冷月煞對林菲兒說。
冷月煞的家門口正好有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林菲兒為了不讓人看到,索性躲到大樹後麵,遮住自己嬌小的身體。
“娘,我回來了!”冷月煞向小月神問好後就直接跑進自家的儲藏室。
“平兒,你去哪了?菲兒有沒有找到你啊?她剛才赤著腳,急匆匆地跑來看你,她聽說你遭人刺殺了,擔心得不得了。”小月神在身後刺刺不休,嘮叨個沒完,不得不說,為人母親,大概如此。
沒聽見冷月煞的回應,小月神感覺到不對勁,於是,跟著走進儲藏室。
見冷月煞在箱子前麵,翻來覆去地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就問冷月煞:“平兒,你在找什麼?黑漆漆的,也不擎一盞燈。”冷月煞太投入了,以至於沒聽見小月神的問話。
小月神取來一盞燈,瞬間整個屋子就變得亮堂堂。走近一看,冷月煞在翻箱倒櫃,那個箱子是用來裝女鞋的。嚇得小月神趕忙上前阻止,“平兒,你是不是被今天的黑衣蒙麵刺客嚇傻了?”
“怎麼會呢,娘?我在找一雙鞋呢!”
“你是不是弄錯了,這個箱子裏裝的全是女鞋,沒有合適你的。”
冷月煞也不聽,淨低頭翻箱倒櫃。
“你是不是找鞋子送給哪個女孩子?”小月神喜上眉梢。
“菲兒的鞋子被田裏的狗叼走一隻了,隻剩下一隻不成雙,穿不了了。她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所以,我想找一雙顏色一樣的新鞋送給她,免得她看見林大叔林大嬸傷心,自己也傷心。”
“你想找一雙什麼顏色的鞋子啊?”
“菲兒弄丟的那隻鞋子是素白的,是她娘省吃儉用好長時間才做成的,對她來說意義重大。”
“傻孩子,你也看見了,這箱子裏麵的鞋子哪有素白的,這些都是紅衣姥姥和綠衣姥姥的鞋子,她們兩個老奶奶怎麼可能穿素白的鞋子啊?”小月神笑著說,“菲菲現在在哪裏?”
“在門外等著我呢?”
“你去把她叫進屋來。”
“可是,……”
“別可是了,娘親不出手,你根本找不到啊?還不趕緊去?”
冷月煞聽了小月神的話,隻好乖乖跑到門外喊林菲兒。
“菲兒,你在哪裏?”
“我在大樹後麵。”
“我娘親叫我來喊你進屋去。”
“這不好吧!”
“我娘親又不會吃人,你怕什麼?再說了,這不還有我在嗎?”
說著,冷月煞走到大樹後麵,拉起林菲兒的手,徑直走向屋子。
冷月煞也許不覺得有什麼不合適,但是,林菲兒的臉蛋刷的一下子就紅了,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紅花。
走進屋裏,冷月煞還牽著林菲兒的手,小月神看見後,溫聲嗬斥冷月煞:“平兒,你牽菲兒的手幹嘛,人家可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別毀了菲兒的清白聲譽。趕緊放開手。”
“娘,你這話說得可不對啊。”冷月煞一麵反駁小月神,一麵鬆開了林菲兒的手。
“男女授受不親,哪裏不對了?你倒是說說。”小月神對冷月煞的話感到驚訝。
“前人說男女授受不親,但前人沒說什麼樣的行為才叫授受不親,缺少一個標準。碰一下手就叫男女授受不親嗎?是不是太浮誇了呀?反正我覺得,牽一下手不是什麼僭越之舉,我的心裏清白如赤子,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就不能叫非禮。任憑世人怎麼說,怎麼指指點點,我身正,不怕月影斜。”
“好,解釋得別出心裁。真不愧是我的親兒子。”小月神誇讚冷月煞道。
林菲兒羞答答地站在一旁,低頭笑著,似乎也同意冷月煞的這種解釋。
“你倆肚子餓了吧?”小月神關切地問。
“夫人,我不太餓。”林菲兒快速地抬頭看了一眼小月神,又快速地低下頭去。她腳上的鞋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雖說冷月煞的家算不上富麗堂皇,但是要比林菲兒的家要好百倍千倍,她腳上的鞋瞬間變得寒磣無比。林菲兒為了不讓小月神看到自己腳上破舊的鞋,就將身體盡力前傾,殊不知,越是想掩蓋,腳上的鞋暴露得越是明顯。
“菲兒,不要客氣!快坐下休息,我這就吩咐廚房給你倆燒點飯菜,吃完飯在回去。”小月神似乎發現了林菲兒的困窘,於是,叫林菲兒趕緊坐下來。
“謝謝夫人!”林菲兒在桌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