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是他的小名啦!”小月神用孩童般天真的語氣回應綠衣姥姥道,還不忘搖動臂彎,笑眯眯地逗懷裏的嬰兒。
“哦,原來如此!平兒,平平安安的,甚好!”綠衣姥姥的反應跟紅衣姥姥的反應簡直是一模一樣,“既不負族人,也顧及了夫人的感受,真可謂一舉兩得,兩全其美啊!”
綠衣姥姥將冷月凡和夫人讓進了議事廳。
冷月凡抬眼環顧四周,綠衣姥姥則湊到小月神的身邊,開心地看著她懷裏的冷月煞,“小首領長得真可愛。夫人,你看見了嗎?他笑了耶!”綠衣姥姥興奮地告訴夫人。
“真的耶,我也看見了。”夫人笑容燦爛。
她轉頭看向冷月凡,想把冷月煞剛剛微微一笑這個激動人心的美好時刻同他分享。
“夫君,……”
不過,小月神剛叫了“夫君”二字,就戛然而止了。
冷月凡正舉頭盯著看牆壁上曆代首領的畫像,盡管她沒有看到冷月凡的正麵表情,卻能感知到冷月凡此時此刻的神情,他專注,他聚精會神,他眼底一定流淌著淡淡的憂鬱。
與其生硬地把一個人從深不可測的哀傷裏拽出來,不如任由他去,自我治愈的修煉比外界的援助要來得溫柔,來得生猛。
“夫人,我可以抱抱他嗎?”綠衣姥姥的話,把夫人從短暫的沉思中拉了回來。
“哦,當然可以!……”夫人話還沒說完,門外就飛來一個不同意的話音。
“不行……”話音很急,卻也拖得很長。
門外飛來的聲音同時打破了冷月凡的遐思。
“紅衣,你終於來了!”夫人笑著說,那笑容裏似乎夾雜著很多蜂蜜。
紅衣姥姥說:“我來遲了,請首領和夫人降罪。”接著,強勢地對綠衣姥姥說:“小首領還輪不到你抱。”
“又不是你生的,為什麼不讓我抱?”綠衣姥姥嘴下不留情地懟回去。
“不是我生的,也輪不到你抱。”紅衣姥姥再次重申輪不到綠衣姥姥抱的話。
“好啦,你倆都吵了大半輩子了,餘生這麼短,不想換一種和諧的相處方式?”小月神在一旁和解道。
冷月凡突然插話,“是啊,夫人教訓的是。您們兩位老人家從陪嫁至今,就沒消停過,在我的記憶中,您倆真是一對名副其實的大冤家,吵不散,罵不走,打不還手。”
“老人家?”紅衣姥姥一隻手叉腰,一字一頓地說,“首領,誰老了?請你別冤枉我的容顏遲暮,誰還沒年輕過啊!”
紅衣姥姥這話逗得大家哄笑起來,就連小月神懷中的嬰兒也感染了這歡快的氣氛。
“姐姐,你倒是說啊,憑什麼我不能抱小首領?”綠衣姥姥明顯還在糾結紅衣姥姥剛才的插科打諢。
“說你不能抱就不能抱。一點尊卑意識都沒有……”紅衣姥姥說完就後悔了。
隻見綠衣姥姥的老臉一下子沉下來。於是,紅衣姥姥立馬掐斷話語。
話鋒一轉,“妹妹,我說的尊卑是指長幼尊卑裏的長幼,你想想,我都還沒抱呢,哪輪到你抱啊,是不是這個理?”說到後麵,紅衣姥姥又嘚瑟起來,把不小心說漏的錯成功地轉移到了綠衣姥姥的身上,說得好像跟真的一樣。
“聽姐姐這一番話,妹妹猶如醍醐灌頂,瞬間明白了姐姐的用心良苦。”綠衣姥姥謙虛地說,“對,姐姐說得對,姐姐都還沒抱過小首領,我不能在姐姐之前抱小首領。”
“這就對了嘛!真懂事!”紅衣姥姥轉憂為樂。
於是,紅衣姥姥先抱了抱那可愛的孩子,樂嗬嗬的像是撿到了一塊稀世珍寶,抱在懷裏許久,才依依不舍地把孩子遞給綠衣姥姥。
綠衣姥姥接過孩子去,抱在懷中的神情,活脫脫一副初為人母的樣子,母愛泛濫,頓時溫暖了在場的所有人,議事廳裏頓時充滿了祥和慈愛的空氣,在每片肺葉之間一出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