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兮就垂了眼沒說話。
紀雪平日裏那麼作,也就紀雯還會惦記著她了。
因為上一世的原因,沈君兮是恨不得與延平伯府劃清界線,就更別說讓她這輩子再管延平伯府那攤子爛事。
紀雯瞧著沈君兮的反應便勸解道:“怎麼?你的心結還沒解開?你之前不是在祖母麵前答應了她……”
“我是答應了外祖母沒錯,”沈君兮卻是搖頭道,“可我也說了,那必是紀雪開了口,我才會幫她,像現在這樣,不就是我拿熱臉貼她的冷屁股麼?”
紀雯也知道沈君兮的話不假,可要放著紀雪的事不管,總讓她有些良心不安。
“放心吧,她都這麼大的人了,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難道她自己心裏一點數都沒有麼?”這一次輪到沈君兮勸慰紀雯,“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你總不能事事都替她拿主意吧?”
“真不知道紀雪的心裏每天都在想些什麼。”沈君兮說的道理,紀雯又何嚐不懂,“現在那傅瑉就是整個延平伯府唯一的希望,她不好好地帶著這個孩子,反倒在那瞎折騰,也不知道她圖的是什麼?那傅瑉是她婆婆王氏的娘家侄女生的,她不趁著孩子小,多籠絡,反倒將孩子丟給了她婆婆,等得那孩子長大後,與王家親近的話,就有得她哭的時候了。”
“我倒覺得你這是杞人憂天。”沈君兮卻不同意紀雯的看法,“隻要紀家的勢還強過王家,那傅瑉就不敢太過忘本,依照紀雪的個性,真要有那麼一天,她肯定會以‘不事嫡母’的罪名去參那傅瑉一本,她怎麼可能讓自己吃虧?”
被沈君兮這麼一說,紀雯還真的覺得自己是在杞人憂天。
她也就跟沈君兮換了個輕鬆的話題,說起京城裏新近流行起來的衣服紋飾來。
待得太陽落了山,兩人又攜伴去了紀府探望王老夫人,在紀府用過晚膳後,這才分頭離去。
熬過了夏天最熱的時候,趙卓終於從湖州趕了回來,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湖州閔氏宗族的族長及幾位族叔。
沉寂了月餘的閔駙馬案,再次成為了京城街頭巷尾大家熱議的話題。
“這事還有什麼好審的?這就是一陳世美啊!就應該把包龍圖的狗頭鍘推出來,一刀給哢嚓咯!”街邊的茶館酒肆裏很容易就聽到這樣的言論聲。
坐在馬車裏的福成公主氣得將手中的簾子一甩,陰沉著臉道:“我們進宮!”
馬車嗒嗒地走了起來,車廂裏的福成公主的臉色卻沉得能滴得出水來。
人有時候就是這般的奇怪。
自己的東西,自己怎麼做賤都行,可若是別人也來踩上一腳,那就是萬萬不能的。
別看之前福成公主想要鬧和離,可當閔啟明真的被關進了大牢裏後,她又開始惦念起他的好來。
特別是當她發現自己身懷有孕後,她就更不能對此事坐視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