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好覺得自己的臉通紅通紅的,“誰讓你那麼凶。”

“我怎麼凶了?我就這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倆吵歸吵,可有原則性分歧沒有?你不願那個,我雖然有時和你生氣,我強迫你了沒有?不也沒有嘛。原來不就說了嘛,婚姻是最高原則,不談離婚。我是衝你發火,可要是別人,我能衝她發火嗎?天下女人那麼多,我和誰火過?我犯得著和她們發火嗎?不是就你離我近嘛,你幹嗎較真呀?我要真簽了離婚協議書,你就高興了?我不相信你不哭!”

“蘇亦好,你倒是說話呀。蘇亦好,我反複地想,我就這樣。你肯定要說,你為什麼就要那樣?可我就是那樣嘛,什麼都改了,我還是我嗎?咱倆有原則,原則就是肯定不離婚。我願意和你過下去,真的,和別人可能也能過,可我就願意和你過下去,也不想去試別人了。誰都有缺點,你也有,可是生活部就是相互磨合嗎?”

蘇亦好盯著茶幾,小聲說:“知道了。”

陳明然挪過去緊挨著蘇亦好坐下,說:“都多大的人了,還天天鬧這些。讓你別看偶像劇你非不聽,現在看多了,受影響大了。咱倆哪點兒不好?要我說,他們都該來羨慕我們。咱這平平實實的,比他們那酸溜溜的好多少啊?你,”他戳了下她的頭,“你就是傻,傻!”

蘇亦好有些尷尬,“誰說我傻?就是你老弄得很凶。離我那麼遠,你怨得了我嗎?”

陳明然攬過她,“你笨啊?我離你遠,你就不會跑兩步過來離我近點兒?或者吱一聲讓我過去?非要慪著、窩著,等著最後吵架?我天天在外麵忙工作——當然,你也天天在外麵忙工作——你說,咱倆回家了還要互相猜來猜去的,多沒意思啊。互相暖和都暖和不過來呢,哪還有時間自己給自己找別捏?”

蘇亦好不正麵對質,借著他的胳膊倒了下去,把這話題岔開,“陳明然,你這些日子想我了嗎?”

“想——”陳明然把腿擱在茶幾上,手撫著她圓圓的下巴,“怎麼不想?沒人給我做飯吃,我餓呀。”

“哼,我就知道你這麼沒出息。”

陳明然愉快地笑了,“蘇亦好,難道你不想咱倆頭對頭吃飯那光景兒?不知怎麼的,一到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對麵坐的應該是你,沒你,”他搔搔頭,“也覺得挺空的。”

蘇亦好撲哧一聲笑了,把臉轉到他懷裏,“你就是少人使喚,所以才想我。”

“嘿嘿,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要真去想著使喚別人了,你願意嗎?”

“你敢!”蘇亦好錘了他一下。陳明然抱著她大笑起來,然後說:“蘇亦好,別學人家,咱倆就過咱倆的日子。人家鬧什麼女權,鬧什麼分裂,鬧什麼左一個情右一個愛的,讓他們愛鬧鬧去。咱倆不,該吵吵,吵完就完。我想你做飯也是想啊,有比‘需要’更能體現出重要的詞兒嗎?”

蘇亦好頭枕著陳明然,蜷著腿,心裏美滋滋的,嘴上卻說:“就你會說。你要是承認以後接受我的領導,我可以考慮這次原諒你。”

“是誰原諒誰?”

“是我原諒你。”

“哼,是我原諒你。”

兩個人小孩子似的重複了一陣兒之後,陳明然說:“蘇亦好,就這一次啊,下一次堅決不能再說離婚了,更不能忽然就跑了。還有,蘇亦好,”他把她推開,看著她的臉,“你要是下次再去什麼青海,爬到什麼礦山上去,我就直接到你們公司替你交辭職信,我受不了你去那麼艱苦的地方。聽見沒有?”

“那不是工作需要嗎。”

“什麼工作需要?工作需要你的是給他們創造錢,但家裏需要的是你這個人。對於他們來說,沒了你立刻有新員工,可對於咱們這個家呢?我上哪兒找一個新的你去?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