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1 / 3)

對啊!他們還有個女兒——安安。

他扭身再次看了看懸崖的地方,對南昱吩咐:“回宮。”

鳳翔殿耳房內,安安哭的厲害,一張臉已經通紅,卻怎麼哄也沒用。

人言道母子連心,難道這小家夥也感覺她母後失蹤的事情?

他將她從搖籃裏抱起,輕輕哄著。或許是因為血緣的關係,安安在他懷中竟慢慢停止了哭泣。

張著淚水漣漣的大眼睛四處張望著。

“父……父……”

他拍著她的背,用無聲的語言安慰著她也安慰著他自己。

——安安,你母後說過她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多日後,他等待多日的師傅終於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當澤西一身灰色僧袍出現在他的麵前。

見到他的那一霎,他竟感覺自己眼中有溼潤的液體湧出。

“師傅。”他的聲音竟帶著重逢的喜悅和不易察覺的一絲的顫唞。

“阿雲,你清減了。”澤西看著他,已經爬滿皺紋的臉上是慈愛溫和的笑容。

“師傅,也一樣。”

“阿雲,娘娘她——是我助她回去的。”澤西直接奔向主題,“她在那個世界還有未完的事情。”

“師傅——”他不敢相信澤西的話,抓住了他的手,又說了一遍:“師傅——”想要質問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吞回了喉嚨。這是對他有再造之恩的師傅,在他最迷茫最彷徨時候給予他關愛與指點的師傅。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揉著緊緊皺著的眉心。“她的命盤本不在這世上,造化弄人卻讓你們相遇,可謂天定。隻是——”澤西開了口,聲音十分平淡,“她心中苦苦念著那個世界裏的親人,若不讓她做個了斷,你與她之間怕會再生糾結。我用了半生修為幫她回去,是幫她也是幫你。”“師傅——”他抬頭細細打量才發現澤西竟蒼老了許多,仿若垂暮之年,“您怎麼會?”他的映像中的澤西從來都未有蒼老的神色,總是精神奕奕。澤西看著他,眸子裏依舊沒有任何波瀾,“她今年大限將至,我乘機將落崖的她送回,解了她的死劫。這本就是我該承受的——而且她腹中已有的一個月大的胎兒。”隻是當時他不知道,澤西並非解了初月的死劫,而是代她承受了這死劫。多年後,當他每次回憶起這位長者,總是感激與愧疚相互交織著翻騰著。

他又驚又喜。他與初月又有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他期盼了太久——隻是未料到他的到來會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可好?”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唞,甚至身子也微微顫唞。

澤西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一笑,指了指耳房的方向,說道:“公主要醒了。”澤西的話剛說完,就傳來了安安的哭聲。他看了看耳房,再扭頭時澤西已經跨出了殿門,空寂而飄渺的聲音傳來。“阿雲,待到花期花自開。”澤西離去前最後的話,幾年前他曾寫信給他時,他的回信就是這幾個字。自幼生活在皇宮,習慣掌握一切,他早已成為了一個優秀的獵人。設局,等待著每一個獵物一步一步走入他精心布置的牢籠。隻是這一次,他設了局,成功捕獲了自己的獵物,卻發現其實畫地為牢的是他自己。他以為初月愛上了他,他們之間的愛情就已圓滿。沒想到,還要等。

他唇邊掛上苦笑,自從遇到那個如月般清冷的女子,他似乎就一直在等。等她發現他對她的在乎,等她發現他對她的愛,等她與他之間的孩子,第她愛上他……他囚了她的身,她卻囚了他的心。